一口氣,李青弓著腰將沾著血花的槍撿起來,又遞給了蔣開山:“到你了。”
微微眯起了眼睛,臉上肌肉不安的抽搐,蔣開山喉結劇烈的滾動了一下,才緩緩開口:“我已經是要死的人了。”
“我知道。”李青點點頭,臉色冷的好似一塊寒冰:“你剛剛讓我很生氣,你該死,一個對親生女兒都不惜動手的禽獸,多留在世上一分鐘,我都難以安心。”
“好吧。”蔣開山目光微凝,將手槍接過來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也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李青回過頭看了呆滯的蔣婷一眼,嘴唇蠕動了一下,並沒有發出絲毫言語。
恰在此時,蔣開山趁著李青注意力分散的功夫,手腕猛地一顫,然後將槍口對準了李青:“你去死吧!”
早就在一側做好了準備的文揚身子猛地躍起,抬腳將蔣開山的手中的槍踢飛,伴隨著一顆子彈射到天花板上,文揚一回身又是一記飛腳踢向了蔣開山的脖頸。
咔擦!
頸骨在龐大的力道衝擊之下,瞬間粉碎,蔣開山的腦袋無力的垂落下去,口水混合著鮮血流下來,滴落在腳下的地毯上,整個人已然氣絕。
“死得還真難看啊。”李青深深吸了一口氣,將目光看向了一言不發的霍一:“我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很少。”霍一的臉色變得很複雜:“也要對我出手麼?你受傷的時候,我就不是你的對手,更不要說現在的我已經是個殘廢,隨意處置吧。”
“很少是多少?”李青繼續問道。
沉默了一會兒,霍一沉聲說道:“以前聽一位年長的師伯提起過,只有一句話。”
“血骷髏的消亡,代表了冷兵器的徹底終結。”緩緩吐出這句話,霍一目光直直的盯著李青:“今天見到你們,此生無憾。”
身子輕輕靠在沙發上,李青盯著面前的兩具屍體,沉吟了一會兒,然後無力的擺擺手:“我信你,走吧。”
“謝了。”霍一站起身來,佇立了一會兒,指了指肖鴻朗的屍體:“肖家待我不薄,我能把肖先生的屍體帶走麼?”
文揚瞥了李青一眼,看他沒有說話,頗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外面還有,想拿多少拿多少。”
霍一身子一滯,旋即臉上擠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蹲下身子,將肖鴻朗的屍體扶起,扛在自己肩膀上,轉身走了出去。
伸手扶住額頭,李青一陣長吁短嘆:“又殺了這麼多人啊。”
抬起頭,盯著文揚,李青的目光之中滿是無奈:“我現在已經受不了這種場面了。”
“大哥,人都要死,這是你當初教我的。”文揚聳了聳肩,好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我當初教你的是錯的。”李青怔怔的說道:“人都要死,但死的方式各有不同。”
說著李青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到蔣婷面前,微微欠身,牢牢盯著她漂亮的雙眸:“我們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蔣婷驚恐的瞪大了眼睛,被堵住的口中支吾了幾聲,拼命的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你覺得我會殺你?”李青的目光黯淡了下去,伸手扯掉了蔣婷堵口的毛巾:“當初就捨不得,現在怎麼能捨得呢?”
“我。”蔣婷的身子僵在那裡,止不住的渾身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將蔣婷身後的繩子解開,李青轉過了身:“既然你這麼怕我,以後就不要見了吧。”
“文揚,我們走。”李青招呼了一聲,帶著文揚出了門,只留下蔣婷一個人,呆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裡,面對著蔣開山的屍體,低聲啜泣。
李青抬頭看天,視線不去觸及那滿地的屍體,到了乾淨地方,才一臉厭惡的將沾了血的腳在草地上蹭了蹭。
文揚回望了一眼,有些緊張的問道:“大哥,我是不是做的有點兒過了?”
“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麼?那時候你才這麼大,拿著石頭在林子裡打鳥。”李青伸手在胸前比劃了一下:“我將你帶出來,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責備你呢?”
沉默了一會兒,文揚又問道:“要不要將屍體處理一下,死了這麼多人,很麻煩啊。”
李青抬步向外走,淡淡的說道:“這些人來自海外,手上本身就不乾淨,死就死了吧。蔣家不是一般家族,她能夠處理好,我們不用管了。”
緊隨在李青身後,文揚將聲音壓得很低:“她可能就是嚇壞了,緩一會兒就好了。”
“麗莎兒說得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