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青柏到底是老江湖了,從政多年早已練就泰山崩頂而臉色不變,這次若非情況特殊,原不該如此失態。在朱樂出離憤怒的一聲吼過後,他反而清醒過來。
旁邊還有外人看熱鬧呢,以慄徵的身份肯定不會到處傳閒話,秘書老金也是自己人,可慄徵的跟班和朱樂旁邊這個來歷不明的年輕人可就保不齊了。萬一他們對外界胡亂說話,雖然未必能造成什麼大的影響,也會惹人討厭。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女兒對親爹深仇大恨般地敵視,可不是什麼好話題,在某些人的腦海裡能迅速演繹出一版豪門恩怨的複雜劇目。
因此,儘管頭上的血管被憤怒激地突突猛跳著快要爆破,朱青柏還是恢復了一貫的溫和從容,衝旁邊的慄徵淡淡笑道:“傻丫頭被慣壞了,也就能跟老爹這麼大呼小叫,將來嫁出去可怎麼辦哦。”語氣是無奈的寵溺,很有博取同情的意味。
慄徵何等樣人,他雖明白朱樂絕對不是普通的撒嬌賣痴,也看得出來老朱是在找臺階下,立刻莞爾:“可不是,我家那個小姑娘,經常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一巴掌打我臉上把我拍醒。”一副惺惺相惜,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樣子。
最後得出結論,大抵子女都是上輩子欠下的債務,這輩子討債來了。
於是乎,二十八歲朱樂和六歲的珠珠一樣,都被笑呵呵的慈父寵上天了。
朱樂此時無心計較自己是否吃了啞巴虧,她比誰都清楚父母的為人,也明白這件事肯定沒完,她目前需要的,是靜下心來好好思考對策。
於是,她也就順手推舟地,作出一副賭氣離家出走狀,帶著大董匆匆逃離了現場。
車先不取了,兩人鑽進了一輛計程車,然後就是沉默,兩個人都沉默。
捧著杯熱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