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說大才子的兒子一定是小才子,連母親和外祖家也盼能生個神童出來,可當曹秉輝七歲時,他背文章還是結結巴巴的,十一,二歲頭回寫詩,得到的不是驚豔而是眾人失望的目光。
十四歲頭一回參加詩會,連前三名都沒進去,其實他寫的詩也被人稱讚的,可當別人知道那是天下第一才子兒子寫出來的,讚揚就成了笑話。
曹秉輝灰熘熘的逃似的回家,也不敢和父母說,他一個人走到花園的池塘邊,起了輕生的念頭,卻被他爹發現給拉住了。
曹嚮明在曹秉輝心中是最崇拜的人,不單是因為什麼天下第一才子的頭銜,更是因為在幾乎所有人都對他失望時,只有他父親沒埋怨過他,還寬慰他說有些人是大器晚成的,他爹也不是生來是神童,也是後來才開竅的。
知道兒子為什麼會想不開後,曹嚮明也沒責怪曹秉輝丟他天下第一才子的臉,反而拿了一首自己新寫的詩給兒子,讓他再有詩會時拿出來,只說是他寫的,看那些人還有何話說!
拿父親的詩文冒充自己的!?曹秉輝一開始臉皮薄不好意思,可他總得出門見人啊,被人冷嘲熱諷的實在受不了,他就聽父親說的,只當是自己新寫的……然後那些瞧不起他的,臉色著實精彩!
什麼果然虎父無犬子,大才子生了個小才子,後繼有人等等,他從沒得過的誇獎撲面而來,母親臉上也帶笑了,外祖家的人也正眼瞧他了。
曹秉輝抵擋不了這種榮耀這種誘惑,更何況因為他有才了,他還和夏家的小女兒訂了親,他很小時便是見過夏家三姑娘的,那玉娃娃般可愛的小姑娘,他一見便很喜歡的。
可惜紅顏薄命,當得知夏家被廢太子案牽連後,他便央著他爹孃把夏百合接過來,他爹孃也依他的派人去了,只嘆還是晚了一步,夏家怕小女兒出事將人提前送走,可一個弱女子在外怎麼能自己求生呢?
曹秉輝心情極不好,他得知夏家人今天回來了,曾想著去接,可是再一想夏家人別的都沒事,偏少了對他來說最重要的那個,他心裡能好受,不如不去,相信夏家人也不想見到他的。
被幾個朋友硬拉來慧澤園,他臉上也寫明瞭不高興,他的幾個朋友還算識趣,讓他在一邊坐著吃茶,並不打擾他。
“這小子天生會唱戲啊!”
離得遠曹秉輝聽不到,不知道自己的哀思滿面居然成了別人眼中全是裝的,反正當許逸知道曹家居然做了什麼的時候,曹秉輝的一舉一動在他看來都是別有用心。
就連柳志成也覺得曹秉輝是故意的,真傷心還能來慧澤園?這是惟恐能看到他在傷心的人太少了吧!
“要請他離開嗎?”元寶小心的問道,收到管事的通知,尤少君和許逸都過來了,他自然是要來相陪的,結果才進雅間便聽到尤少君說曹家居然敢殺夏家的千金,那可是太子妃的親妹妹啊,慧澤園還不得與曹家趕快劃清界限。
尤少君要的這間雅間是專門選的,能很方便的看到大廳左邊一堆正吟詩作對的才子,聽著元寶詢問,尤少君慢悠悠的說道:“別啊,夏太傅還沒和曹家打官司呢,就算打了誰對誰錯案子也沒判呢,你現在趕人走,不是讓人覺得慧澤園失禮了?”
“你是說曹家其實沒趕盡殺絕?是夏家在說謊?”許逸沒聽明白尤少君的意思。
“那我問你,夏家說曹家背信棄義毀婚害人,曹家卻說他們從沒見過夏家的姑娘,你信誰的?”尤少君先問許逸。
許逸想了想:“我信夏家,因為夏家把女兒送走避難是很正常的行為,而夏家三姑娘已經和曹家訂婚,她不去未來婆家去哪兒,她既然還活著就證明路上沒出事,曹家怎麼會沒見到她呢。”
尤少君又看向在場的另兩位:“師兄和元寶怎麼看?”
“夏家三姑娘去投奔未來婆家是人之常情,那她為什麼沒住到曹家而又去了西溪,肯定有原因的,按常理推測,就是曹家不要她,不過是隻不要她,還是乾脆想一勞永逸,這得找證據。”柳志成是官身,還是在御前的,他不能把猜測的話說得像定了案。
元寶也點頭:“夏家在江北是流放受苦的,曹家在江東卻是當官享福的,誰會有福不享跑去吃苦,我猜是曹家看夏家落難了,生怕娶個犯官之女會誤了他們父子的前程,才下殺手的,你想想看啊,他們說讓走,夏家姑娘就乖乖走嗎?兩家可是有婚約的,趕不走怕人賴著那還不乾脆的……”
這也能代表世人對兩家官司的看法吧?尤少君笑笑:“他們兩家如何,我們說說就行了,不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