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樹梢灑落下來,染在他一身華裳上,與裳間縫綴的銀飾相互爭輝。
他比她想像中年輕太多,國舅爺的那個“爺”字,將他喊老了。
他看起來只比赫連瑤華虛長几歲罷了,模樣溫和友善,雖然她知道,那不過是假象,國舅爺雙手不沾腥,因為再醜陋之事,全由旁人為他去辦,他自然能維持其雍容風雅。
她打量他的同時,他亦在看她,眸子銳利無比,像只豹一樣,雖然唇角有笑,眼睛卻沒有。
“我還以為,會看見一個狐媚豔麗的女人。”他開口,嗓音醇厚。“結果來了一個平平凡凡的良家婦女。”真出乎他的意料。滿頭奢華的首飾呢?金縷絲線縫製的高價美服呢?脖上手上該有的金銀珠寶呢?這女人,樸素得像個誤闖天香廳的小婢女,只缺手上端壺茶水什麼的。
她福身,身後男人提醒她該要行跪禮,於是她盈盈曲膝,跪下。
國舅爺沒喚她平身,擺明便是要為難她。他舉步,走向太師椅,落坐,好整以暇啜著茶,不急於說明來意。
“請問國舅爺喚來綺繡,是為了……”
“我叫赫連將你帶去給我瞧瞧,他不肯,我只能自己不辭辛勞地跑這一趟。”國舅爺給她一抹微笑,又道:“我想看看你是用哪樣手段,迷得赫連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他口氣慵懶悠閒,彷彿與她閒話家常而已。
“請國舅爺不要為難瑤華……”她清楚他那番話語裡隱含的尖銳,及對赫連瑤華的不滿,她一心想替赫連瑤華求情。
“現在是他為難我。好端端的,跟陸老頭扯破臉,陸老頭最好面子,哪可能丟得起孫女被退親的臉?他明明就深知利害關係,還是採用最糟糕的處置方式,我不記得我把他教成一個被愛衝昏頭的蠢人。他倒好,娶了妻,生活愜意美滿,以為陸老頭會開開心心成全他,順便送份大禮祝福你們夫妻倆百年好合?”他嗤聲,輕蔑反問。
“我去勸他向陸丞——”
國舅爺舉手,打斷她說話。
“道歉也沒有用,他已經將話說死,嗆陸老頭別想逼他休妻再娶。”他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