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死了,直到回過頭來,看到頭頂懸掛的點滴瓶。
自己應該是在上海最頂級的醫院裡,這個醫院以昂貴的醫療費用和奢侈的環境而聞名整個上海。特別是那一圈坐落在湖邊的獨立病房,說白了,那是10幾棟湖景別墅,有錢人用燒紙幣的速度,享受著醫療甚至僅僅是療養,那些穿金戴銀的老女人住進來僅僅是為了打肉毒桿菌或者做面部拉皮手術,並不是不常見。
崇光轉過頭,看見坐在邊上的宮洺,冷漠的眼神,一臉蒼白的色澤,死氣沉沉的盯著自己,他的嘴唇薄的像一條鋒利的線,一動不動。
崇光稍微把身體抬了起來,靠在床頭,清了清粘稠的喉嚨,有點沙啞地說 :“如果別人路過我的視窗,看見你這張慘白的臉,會接的生病的人是你吧。”看宮洺沒有反應,於是自我嘲解的哈哈乾笑了兩聲。
宮洺面無表情的揚了揚手中的醫生診斷書,問他:“什麼時候的事?”
崇光無所謂的撇撇嘴,“蠻久了,反正差不多快死了吧,我想。”
宮洺站起來,走出了病房,看也不再看他一眼。“那你怎麼不直接去死啊。”宮洺把門關上,丟下一句冷冰餅的話來。
崇光轉頭看了看他留在茶几上剝好的橘子,抿了下嘴唇,抬起手擦掉了流出來的眼淚,笑了笑,低聲說“滾你媽的,”
他拿起橘子吃了兩瓣之後,抬起手用力的砸到了牆上。雪白的牆上一灘黃色的汁液。
走出了病房之後,宮洺拿出了手機打電話給KITTY,電話響了一聲就被迅速接了起來———每一次都是這樣,《ME》所有人都懷疑無論是睡覺還是洗澡甚至是和男人(**)的時候,KITTY都應該把手機抓在手裡,以便她可以隨時的在電話響起一聲之後像一臺答錄機一樣的說出“你好,我是宮先生的助手”。事實上,她那水火不驚的生硬也確實經常被人當成答錄機。
宮洺穿過幾個抱著病歷夾偷偷瞄她的hushi之後,轉身走出醫院的大門,迎面是巨大而冰冷的湖面。他站在夜晚空曠的湖邊上,對電話說;〃召開新聞釋出會,公佈崇光胃癌晚期的訊息,同時讓選題部明天開會,我需要啟動關於他的胃癌的相關專案。”
電話那邊一片寂靜,只剩下緩慢的呼吸聲。
宮洺掛掉電話之前,補了一句;〃在死之前,他應該營造出更大的商業價值。'
他轉過身朝湖對岸的大門走去。
戴白手套的司機一直等在黑色轎車邊上,宮洺徑直走過轎車,沒有停下來,他揮揮手,“你先回去,我走路就行,”
當轎車消失在路的盡頭的時候,宮洺停了下來。
他慢慢挖下腰,過了會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