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你必須要有心理準備,他瘦了許多。”萬採瑄嘆了口氣,黯然的說:“自從來到倫敦之後,他拚命工作,日以繼夜待在公司裡,連半點私人娛樂都沒有,存心用工作麻痺自己。”
她原以為鍾研研訂婚之後,東堂就會對她徹底死心,所以她大膽的放手一搏,自願調派來倫敦,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沒想到她錯得離譜,來到倫敦之後,他簡直像變了一個人,非但只把她當成工作夥伴,下了班也對她保持距離,總是沉默的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到最後她被悶得受不了,才接受了金融發展部經理彼德的追求,現在正在享受她的新戀情,而且她也已經搬去和彼德同居了。
但是想到言東堂,她仍感到遺憾,如果他能忘掉鍾研研,他會快樂許多,他們或許會是一對很契合的情侶。
然而他無法忘記鍾研研,她就無法進入他的心,再美好的女人都不能開啟他緊閉的心扉,他的生命在異鄉除了工作上的表現傑出亮眼外,靈魂形同虛無,他早已是一個沒有感情和沒有感覺的人。
當研研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言東堂時,終於瞭解萬採瑄所說的話。
看到他的剎那,她立刻淚眼模糊了。
他真的好瘦削,好瘦削,瘦得讓她心好疼。
來倫敦的這段時間,他究竟過著什麼樣的日子?他怎麼可以把自己弄到這麼瘦,他都沒有吃飯嗎?
她忍不住伸手輕撫他的面頰,一顆心酸楚無比。
“你要醒來,東堂,你一定要醒來!醒來聽我告訴你,我有多麼的傻!”她沉痛的、緊緊的瞅著他緊閉的俊眉朗目,“如果你沒醒來,我會隨你去,我是認真的,我真的會隨你去!”
*
十五天過去了,醫院的傷患多到醫院快變成菜市場,研研把言東堂轉到私人貴族醫院,她每天在病房裡守著他,期待他早日醒來。
雖然他仍舊沒有醒來的徵兆,雖然他沉睡的面容就像會一直這麼睡下去,可是她不會放棄,就算要等十年、二十年,她都會等下去,即使他醒來時他們已白髮蒼蒼,她還是要告訴他一句“我愛你”!
“二姐,吃飯了,我做了馬鈴薯燉牛肉,很香,你多少吃一點哦,不要辜負我的一片心意。”
希希提了保溫餐盒來,她現在暫時住在言東堂的寓所裡,由於研研不願離開醫院半步,所以她就每天做飯來醫院替研研打氣。
漫長的等待是煎熬的,尤其別的重傷患陸續不治之後,恐懼濃濃的將她們包圍。
她們多怕言東堂也會就這樣走了,多怕有天早晨發現他已經不再呼吸,多怕她們的小管家不再在她們的耳邊嘮叨東、嘮叨西。
苦等又充滿不安的日子分外難熬,而且她們遠在臺灣的爺爺已經知道訊息了,若不是程程死命勸阻,他早已飛來倫敦。
鍾自封沒來,倒是有名不速之客來了。
這天下午,陽光斜斜的照進室內,研研正細心的替言東堂擦拭沒被紗布包紮的手腳各處,有人悄聲的進來。
“研研。”
她驚訝的回過頭去,看到莊瑋綸西裝筆挺的捧著一束白色的花站在她面前。
“瑋綸……”
半個月了,她完全忘了這個人,他是她的未婚夫,她失蹤了半個月卻沒想到要跟他聯絡,她可真是糟糕透頂。
“我一直找不到你,最後才知道你到倫敦來了,我聽說言先生傷得很重,他現在還好嗎?”
莊瑋綸一派溫文,未婚妻在照顧別的男人也沒有將他惹惱,完全是個高知識分子的謙謙君子。
“不好,很不好。”研研實話實說。“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醒,我也怕他不會醒過來了。”
“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回臺灣?”莊瑋綸關懷的說:“我們替言先生請個特別護士可好?”
“除非他醒來,否則我不打算回去。”研研看著他,語氣堅定。
莊瑋綸驚詫的看著她。“研研……”
他的心頭掠過一陣不安,有個過去他想都沒想過的事情在他腦中成形,但願只是他想太多了。
研研調整了下心情,決定把話講清楚。“瑋綸,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哦……你說。”他忽然覺得有點慌亂。
“其實我愛的人是東堂,我一直愛著他,可是我卻弄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也或許就是因為弄得清楚,我反而不敢面對……總之,我必須向你坦白,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她一古腦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