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所有人都沒吭聲,卻不約而同的把目光直直的聚攏在單曉彤、時經緯以及遲顏三個人身上。關係親近一些的,面露擔憂和為難,至於那些期盼著看遲顏好戲的女人,則是一臉興奮的期待。
單曉彤施施然走到時經緯面前,用拳頭撞了撞他的肩,透著些男孩子似的灑脫和爽利,朗聲道:“緯子,遲顏,好久不見了。”
所有人的心頓時都漏跳了一拍。
單曉彤跟遲顏原先就是認識的?竟然用這樣老朋友相見的語氣,跟她打招呼?
時經緯也有些意外,低頭望了望圈在懷裡的人兒,卻真的見到了一張慘白森森面無血色的臉,嘴唇抿得很緊,幾乎成了一條筆直隱忍的線。
“你們認識?”時經緯問。
“當然。”
“不認識。”
這兩句話幾乎是同時衝口而出。
氣氛變得更加詭異了,所有人狐疑的望著難掩驚慌的遲顏,以及笑容漸漸冷卻,變得譏誚而鋒利的單曉彤。
一旁的周彥暗自捅了捅時瀟瀟的胳膊,壓低聲音說:“我怎麼覺得……跟單曉彤有一腿的,是遲顏而不是緯子呢?”
時瀟瀟腳下蹬著一雙跟錐子似的12分高跟鞋,狠狠的一腳跺在了周彥的鞋面兒上,壓低聲音說:“少廢話!”
周彥很委屈的撇了撇嘴。總之遇上時瀟瀟,他這平時呼風喚雨無往不利的周少,也只有乖乖認栽的份兒了。
薄弘見單曉彤已經自顧自的坐到了時經緯和遲顏身邊,但房間裡人太多,他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腦袋裡自然全是問號,便把妹妹薄芸拉到了一邊,沉聲問道:“單曉彤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怎麼跟她一起來了?”
薄芸一臉無辜,卻笑得有些詭秘,“我在機場遇到她,就一起喝了杯咖啡,閒聊的時候提起時經緯的這個如今名聲大噪,本事的能壓得住時瀟瀟的新女朋友,曉彤很感興趣,知道他們今天在這兒,就跟我一起過來開開眼。”
薄弘皺了皺眉,“你別去摻和他們之間的事,緯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惹急了六親不認的,你活膩歪了是不是,敢去招惹他心尖子上的人!”
“哼,她未免是太多人心尖子上的人物!”薄芸譏誚一笑,眼神中射出怨毒的光。
…
這邊兒,單曉彤正跟遲顏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一個氣定神閒,另一個則如坐針氈。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單曉彤有些驚訝的問。大概,她還從來沒經歷過被人“遺忘”。
“……”遲顏皺著眉,直直的望著那本應該是過目不忘的豔麗明媚的精緻五官,像是在努力的回想著,又像是將視線穿過單曉彤的身體,落在她身後虛空中某一個點上。
“也難怪,都這麼多年了。”單曉彤瞭然一笑,“大約是……7年前吧,在‘夜色’。”
遲顏的身子不露痕跡的微微一顫。
“你當時的調酒技術,可真是讓我驚豔,這些年,我去過這麼多地方,都再沒遇到過一個像你這樣優秀的調酒師。”
遲顏淡淡的說:“當年用來生存的手段而已,現在也已經很久沒碰了。”
時經緯的目光落在手裡的牌上,腦子裡在飛快旋轉思考出什麼牌,耳朵卻仍分神的豎著,聽著遲顏跟單曉彤的對話。
他突然插嘴道:“顏顏,回家也調一杯給我喝吧,我也想見識見識你的絕活兒,最近跟我誇你這一手的人太多了,弄得我都有點兒好奇了。”
遲顏抬起頭,用深沉複雜的目光望著時經緯,半晌,才默默的點了點頭。
………
遲顏跟時經緯離開的時候,單曉彤獨自一人站在拐角的便利店門前。她是來買菸的,有時候癮一上來,不抽兩口就渾身不舒服。
菸草淡淡的香氣,絲絲縷縷,浸得喉嚨有些微辣。
她目光迷離的望著那輛卡宴從自己的面前急速的開了過去,眸子裡的光瞬息萬變。
她永遠不會忘記四年前,盤山公路上那場改變她整個人生的大火。
她趕到現場的時候,剛好看到鍾源架著遲顏,從烈焰的汽車中驚險逃生的一幕。
而駕駛座位上的另一個人,也被人成功的拉了出來。身上的火雖然已經撲滅,但全身的衣服和面板幾乎沒剩下一處完好。一片可怖的焦黑,散發著嗆人的刺鼻味道。
汽車就在她身邊的地方燃燒著,滾燙的氣浪烤得臉頰火辣辣的生疼。她不知不覺的已經淚流滿面,失魂落魄的走向那個焦黑的幾乎失去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