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由你,人類中的王子殿下。耳朵長在你自己身上,你有權利決定聽或者不聽。對我來說,我只是多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就這麼簡單。”
普莉對著他微微一笑,隨後收回了目光。接著她放鬆似的仰了仰自己那雪白的脖子,正對著天花板的方向嘆了口氣。
“……這樣一來,我接下來就沒事可做了。唉呀唉呀,我本來以為一切會很順利,可惜了……你說是嗎?大哥哥?”
隨著少女用這甜美的聲音蠱惑性地輕喚出這個稱呼,一直都自覺自己在這段劇情中除了打醬油再無他用的洛伊只覺得背後一涼。
幾乎不需要回過頭去,他就能清晰地感覺到名為普莉的少女已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藉助魔力漂浮在半空中的她正輕輕地用雙手按在洛伊的肩膀上。她分明沒用多大力氣,但或許是使用了魔力壓制的緣故,僅憑著這一點動作卻足以讓洛伊動彈不得。
“……放手!”
“放開他!”
奧蘭黛多少有些意外,她若有所思地觀察著自己的學生們,欣慰地猜想這三人私底下的關係也許比她原本所認為的要好的多。
黑格爾則默不作聲地盯著與他一道喊出聲來的緹拉看了一眼,轉而又將視線重新鎖定在洛伊身後的那個不確定因素上。
恢復自由後的魔族對於包括奧蘭黛在內的眾人來說都是個棘手的敵人,更別提她那超乎常理的移動速度,使她能夠像如今這樣神出鬼沒,甚至再次置對手於如此被動的局面。
此時的普莉卻似乎對於奪回主動權失去了興趣,她在介懷什麼一般不情不願地撇了撇嘴,語氣不甘地斟酌著開口。
“雖然很想要帶走大哥哥……現在還不是時候,只是……”
與這句話響起的同時,落在洛伊肩膀上的力道鬆了些許。
洛伊剛剛從她那驚人的怪力中解脫出來,還來不及為自己的重獲自由鬆一口氣。身後的普莉就趁其不備般見縫插針地用指甲尖抓了他的右肩膀。這一下完全不能與之前的力道相比,也不能歸類為普通的身體接觸,因為即使連衣物都沒能劃破絲毫,從她指尖劃過的地方仍舊湧起了火燒火燎的一陣疼痛,甚至比起當初男主咬傷的那回還要有過之無不及。
洛伊痛得低聲嘶氣,普莉用在他人聽來得意洋洋的語氣開口。
“這下也算是給大哥哥你做了個記號,我總有一天還會回來找你的。”
普莉做完了她所要做的這最後一件事,不甘心地吐了口氣。她用那雙紅色的眼睛一直看著洛伊,就如同要將這個人透過這一刻牢牢記住似的。
洛伊只感覺自己的後背被一雙手輕輕推了一下,他往前踉蹌了幾步,得以與身後的魔族拉開了距離。
黑格爾近乎是立刻就採取了行動將洛伊與普莉間的這點距離儘可能地拉遠。他一把拽住了洛伊的手腕,沾過水的掌心溫度冰冷即使隔著衣物仍然能感到依稀寒意,他不發一語動作粗暴地把洛伊往自己這邊拉。
洛伊重心不穩險些因此失去平衡,剛想對此抱怨幾句。卻正好撞見黑格爾的複雜目光,這道視線正在自己傷口附近流連。除去關切,似乎還有更強烈的感情暗含其中。
“這跟你與我說好的不一樣。”
黑格爾壓抑著自己的不悅,用第三人無法聽清的音量在洛伊耳邊低聲道。
“你可沒說過會招惹上她。”
“……”
出於心虛,洛伊默默地將自己那句還未出口的抱怨話吞回肚子。
黑格爾所提到的那個“她”——普莉正再次抽出那把不知藏於何處的黑傘,以此罩住了自己全身,黑色霧氣抽絲剝繭瞬間纏繞在她四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減下去。
“……咳,她走了嗎?”
周邊重赴寧靜,洛伊尷尬地開口明知故問。他覺得自己應該找個理由轉移黑格爾的注意力,好讓他鬆開一直鉗制著自己的手。
“嗯。”
黑格爾面癱臉地點了點頭,表情不變,動作也不變。
“那打個商量,麻煩松下手好嗎……”
洛伊放棄了拐彎抹角,無奈地選擇以儘可能誠懇的態度徵求黑格爾的意見。
“……對你來說,吸引別人的注意是件這麼有吸引力的事情嗎?”
黑格爾用並不愉快的語氣留下了這句話,然後照著洛伊希望的那樣鬆開了手。
“上天保佑,你們沒事真的太好了……!”
因為黑格爾的態度而莫名顯得僵持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