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翼而飛了?再看到牌子上標的那個價碼,嚇我一跳。折算一下,假如把那雙鞋的美金摺合人民幣的話,至少有一萬多。看來,那個上海小阿拉跟我們說的,基本上屬實。
站在那雙已被掉包的名牌鞋櫃前,我禁不住心想:這裡既然是同胞小李這類人的天堂,那為什麼不可以是週一平的樂土?小李幹得,我小周就幹不得?可能是日有所思,當天夜裡,我就做了個惡夢。夢裡面,我看見自己的腰已經斷了。整個身子像條被刀切斷的藕一樣,變成了兩截。中間還粘著些絲。可地下卻堆滿了許多我極其渴望的東西:有滿地的美金,有無數的美女,另外,好象遍地都是那些我從來不敢問津的名牌皮鞋。真的只要我一彎腰,就可以得到它們。可是,我的腰已經斷了,飄在惡夢裡,我急得大喊大叫。我在惡夢裡焦急地叫囂:“我的腰斷了,媽的!怎麼彎?”被令狐一巴掌扯醒時,我用手摸了摸臉,發現自己在夢裡,居然已經淚流滿面。
那個夜晚,紐約上空的風,像梳子一樣,輕輕梳理著臨窗而立的令狐與我。四周極其寂靜。後來,我懷疑可能是我自己的感覺出現了問題。美國的首府,又不是莫斯科的郊外,它的夜晚怎麼也會如此安寧?那晚,是我先說話。我站在窗前對令狐說:“我甚至可以聽到露水在樹葉上滑動著的聲音。”
他說,我不敢聽那個聲音,我害怕因此而想念家鄉。
第五節 典當儀式
在美國掙錢即使掙得再累,我都會抽空想一想我國內的一些朋友。尤其是我那親愛而純潔的趙小妖。那孩子,天使般純淨,總讓我聯想翩翩。我想起我們剛認識不久時的某個夜晚。那時候,正好小妖放寒假,閒賦在家。我們有機會在一起跳舞,逛夜市或者看通宵的電影。有一回電影還沒開演,小妖就趴在我懷裡睡著了,像條疲憊的小貓一樣。而我卻莫名其妙地扮演了一回紳士,強忍著滿腔的慾火,連摸都沒摸她半下。
“畢竟在孩子面前嘛。”當年我就是這樣恬不知恥地冒充著純潔。並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將她緊緊地裹在裡面。直到後半夜,放第三場電影時,小妖才醒了過來。她還故做驚恐狀問我:你沒趁機對我做什麼吧?見我當時已經凍得直打哆嗦,她自己似乎也有些於心不忍,便特地要求我閉上眼睛,賞賜給我一個閃電般短暫的香吻。僅僅一個吻,至今都讓我無比懷念。至少,它是純潔的。
我不知道她現在還純不純潔。但我已經不再純潔,至少比之在國內,要顯得更不純潔。正好那段時間裡,我和令狐倆打工的那家店裡,又增加了幾個專案。其中一項就是laohuji。真正有錢有地位的美國人,從來不願意問津那玩意。相反,倒是一些街頭流浪漢們,對laohuji偏偏是情有獨鍾。這個情況跟國內極其相似。
我想到一個主意,安排隔壁的李家兄弟,輪流來我們店裡打laohuji。而令狐與我則事先在機器裡做好手腳。這樣一來,laohuji就變成了我們的印鈔機或者店裡的吐錢機。我們這四個聰明的中國人,同心協力裡應外合。大把大把的美金,來得易如反掌。
我還不時地安慰其他三個心裡越來越發毛的同夥。說:“反正倩倩也不可能在乎這些小錢。她開這個店無非是想有個好聽一點的名聲而已。你們只管按照我的方案執行,萬一不行我就犧牲一次色相。總之我敢保證,只要你們聽我的,咱們兄弟幾個絕對不會因此而進美國派出所。”令狐聽後,在一邊笑了起來,說,屁屁屁,你小子知道個啥?你知道姜倩倩是什麼人嗎?另外她還可以當你的媽。瞧你倩倩倩倩叫的!
我們打工的那家娛樂廳,雖然它的規模不大,但名氣卻很是響亮。據說女老闆姜倩倩早些年在國內發展時,曾經在李連杰的一部戲裡,演過配角。她現在的身份是:中美演藝文化交流專使,同時拿兩個國家的薪水。這個店,也不過是她在美眾多產業裡的其中之一。她所有的產業加在一起,最起碼也有上千萬美金的家底。儘管女老闆姜倩倩的背景如此複雜,但我一點也沒瞎吹。因為一個禮拜的時間還沒到,我就光榮地印證了那個“獻身”的讖語。
姜倩倩巡視這家娛樂場所時,恰好是她的四十大壽。那天全店狂歡,喝酒吃飯不要錢。整個白天她都沒有出現,直到子夜時分,街頭才出現了一個龐大的車隊。從車裡下來的男女老少,基本上都是中美兩國演藝界裡的中低兩級官僚,以及兩級官僚們的家屬。可能是因為我酒量頗大,模樣湊合,所以很是幸運地被姜倩倩抽調上去陪酒。
的確就是那天夜裡,姜倩倩趁著宿醉,把我留了下來。她軟綿綿地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