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夏羽,你還有那個一笑就能迷死許多闊佬的小妖精。’
我向下面望了望,那天沒有人在大堂裡彈鋼琴。那架鋼琴也孤零零地蹲在一個角落裡,即使它長了腿,也未必能跑過來煽我們耳刮子。結帳的時候,江洪一定要給服務員一張毛票小費。他說:‘我看見她對我們笑了很多次,這小費要給,一定要!’
接著,我們倆又去了一趟本地文化宮。看一個據說是由北京來的詩人組辦的詩歌朗誦會。已經有些福相的江洪,拍了拍自己圓鼓鼓的肚皮說,現在我懶得寫什麼鳥詩。新任的文化館館長和我是哥們,我只是偶爾出錢贊助他們點兒。那裡面有幾個女詩人據說很開放,有個女詩人以寫‘我要找三七二十一個情夫然後把他們都甩進米國矽谷’這樣的詩句而名震京城。我可以介紹你們倆認識認識。
然後江洪開始向一大票男女詩人介紹起了我,他說我就是最近屢屢出現在地攤文學雜誌裡的流浪詩人,筆名‘喀嚓’。那群男女詩人馬上對‘喀嚓’抱以熱烈的掌聲,有個女詩人還彈了個漂亮的飛腿,像電影男兒當自強裡的十三姨。她說喀嚓喀嚓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然後,一個披頭撒發的大鬍子詩人衝上去朗誦:‘我患了性飢餓的絕症/我在新疆找到一匹母馬/可它卻把我活生生地掀倒在地’
一位比猴還肌瘦的戴了副眼睛的前朦朧詩人上前像猴子似的尖叫:‘子彈打在土地上/像一朵朵黑色的桃花盛開’他的另外一首詩叫《我是一名公社書記》。
另外一個小個子男人上前表演吐沫詩歌,他不時地向空中煞有介事地做吐口水的動作,並朗誦著:‘今天西紅柿一塊一斤芹菜五毛蘋果三塊九女人零點一一元一兩’
有個比較有名氣的女詩人則上臺作脫衣服狀,還用雙手做青蛙游泳的划水動作,她嘶啞地朗誦起自己的成名詩歌:‘我劃過禮拜六的大街為了看一場黑白老電影!/我想(禁止)卻又穿了那麼多宋朝的盔甲!’
還有一位學院派女詩人站在臺上學完狗叫又學羊叫。她一連串學了至少有二十多中動物的叫聲。然後就屁股一搖一搖地下了臺。主持人馬上來解釋說,‘她剛才朗誦的詩歌叫《愛情小夜曲》’。
江洪看得直搖頭,說,難怪現在詩歌沒讀者,媽的這樣的詩,連我這麼有文化的人都聽不懂,想學老外又放不好洋屁,靠,真是白贊助了他們!
另外,還有一個分不清男女的詩人表演了從圓明園藝術村流傳過來的行為詩歌。他(她)又蹦又跳,像演啞劇,主持人說那首詩的名字叫《勞動》。
這時,我發現門外有幾個顯然不像是詩歌愛好者的人,他們鬼鬼祟祟的模樣很可疑。我說,他們不是公安就是神經病患者。‘媽的,下次想再搞類似的活動,肯定得不到上級批准了!’江洪忿忿地說。
而後,我還看見了昔日的一個高中同學,他衝上去朗誦了一首別人的詩:‘在QQ上我想用我的牙齒咬顯示器裡漂亮女生的屁股’。下場的時候,他還朝我很是曖昧地笑了笑,表明他至今還記得我這個當時亟亟無名的臭小子。
詩人是病人的最高形式………朗誦會即將結束時,幾個話劇團的女演員還上臺演出了這樣一個詩歌小品,以慶祝這次朗誦會這裡湧現出來的詩歌。祝福這些優秀的詩歌作品可以迅速地走向大眾,佔領市場,並就日後詩歌如何覆蓋氣功,與會人員作了一些最新的探討。
那天離開文化宮時,江洪突發靈感似的,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說,媽的,文學都被他們那些鳥人操爛了,咱們玩點別的吧?譬如想法子去搞點錢。我說隨便你,我剛回來,什麼都還沒適應。
第二天,在江洪的提議與陪同下,我像個君臨天下的帝王一樣,來到當地最新擴建的股市大廳。可是,那個寬大的大廳裡面,卻早已擠滿了全市的股民。他們的神色各異,喜怒不一。我們倆則拼命往前擠,江洪一邊擠還一邊感慨,說,媽的,當局長要排隊還說得過去,怎麼連買股票也要排隊?然後他扯開嗓子就吼將起來:“讓開!媽的讓開。我們是大戶!”這時,旁邊的一個傢伙,可能是看不慣江洪那副盛氣凌人的架勢,就說,大戶有什麼了不起?跳樓臥軌的都是大戶!
那天,我們排了整整一個上午的隊,才開到戶。然後又被告知:至少還要等一個禮拜,才可以正式拿到股票帳戶。帳面上,我的資金是江洪的七倍。回家時,江洪卻這樣提醒我,說:“從今往後,我們倆又是一條船上的人啦。雖然我搶了你的夏羽,挖了你的牆角。但那都已經成為過去的事了。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倆以前的舊帳,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