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工作我已經幹了整整兩年。我想,很可能這就是當初我爸不支援我投身文學的唯一理由吧?假如我寫的那些愛情故事,也可以被稱之為文學創作的話。
編造了那麼多的愛情故事,我自己卻一直沒弄明白,愛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現在我甚至懶得去想這個滑稽的問題。一到夜晚,我就在這個城市的內臟裡四處遊蕩。遊走在城市的每一個夜晚,我都充滿激情地幻想:假如可以拾到一個鼓鼓囊囊的大錢包,裡面裝滿我一輩子也花不完的錢,那我就不會繼續撒謊。
“夏羽旅館”招牌的外觀像個空啤酒瓶。年輕的老闆娘夏羽心情好的時候,常來我的房間,趴在我的電腦前面,與我合夥,作弄作弄網上那些一見到女性ID就色相匕露的男性網友。偶爾,我們會順便溫習溫習我們過去常玩的那種(禁止)遊戲。有時事後,我想給她點錢,但她堅決不要。用夏羽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她現在還沒淪到(被禁止)的地步。在床上,夏羽的經驗比我豐富。她喜歡用那些從A 片裡學來的損招對付我。許多次明明是她在欺負我,可她自己卻叫得比豬挨刀時還響。
一開始,我以為她想和我重修舊好。前段時間,我和夏羽之間的友誼遇到了一點小麻煩:為了另外一個女人準備向法院起訴我流氓的事,我們倆吵得一塌糊塗。一怒之下,夏羽從我家搬回了旅館。下個月我即將出國,為了使出國的事情不再遇到任何阻力,我只好隨之跟了過來。我必須穩住夏羽,以免夜長夢多。假如她和那個揚言要起訴我的女人聯手的話,那麼,我出國淘金的美夢,可能真的就成了一堆泡影了。
夏羽是我的一個情婦,以前我們之間的關係非常非常的融洽,但現在已經不是這樣。現在,連我住在她的旅館裡,也要按時交納床鋪費。否則她就叫我滾蛋。幸虧我及時跟了過來,又對她實施了一種死纏爛打的戰略措施。透過我的不懈努力,我和夏羽之間的關係,終於慢慢地,慢慢慢慢地,又出現了一線轉機。這不,我們好象又好上了。
有天上午,我正躺在旅館的床上假寐。忽然聞到一股異常熟悉的香水味飄了進來。憑感覺,我就知道肯定是夏羽。因為那種味道的香水,是我用我上個月的撒謊費給她買的。送那瓶香水給她時,我還故意把自己弄成一副特別悽慘的模樣。我神情萎靡地對她說,羽姐,認識你這麼長時間了,我還一直沒有給你買過任何禮物。這是我透支下個月的稿費,給你買的禮物,懇請你一定收下。夏羽只好收了下來。然後我就做出一副要離開旅館的假象。我一邊跟她說著話,一邊整理著房間裡電腦的線路和自己衣物。夏羽問我去哪,我說,除了你的旅館,我還能去哪?回家罷。免得到了下個月,我又付不起你旅館的費用。“女人是種怪物,她們最見不得的就是弱小者,哪怕這個弱小者是她的冤家對頭。”我的大學同學老扁說的一點兒也沒錯。剛剛收下我禮物的夏羽,見我那副落魄的鬼相,忍不住內心的善良,就說,你還是住下來吧,難道我夏羽真有你想象的那麼殘無人道?
那天上午,塗抹著我很熟悉的香水味道的夏羽,再一次飄進我的房間。我甚至明白她的來意。果然沒出我的意料,飄進來的夏羽在我的床沿蹲了下來。她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那樣,一邊調皮地撥弄著我的鬢髮,一邊趴在我耳邊這樣建議,說: “今天你把我綁起來試試?我可以少收你一個禮拜的房錢。要不一個月怎樣?”我斷然拒絕。我說:“那麼變態的事情我堅決不做!要做起碼折現,一千塊現大洋!最好是美金,因為我馬上就可以直接使用它。” 她習以為常地擰了擰我的腮幫子,表情鄙夷地說,難道我夏羽真有你想象的那麼下賤?
“我願意全身都佈滿鳥巢!”夏羽最忘我的時候曾經這樣嚎叫過。我覺得,這句話可能會給那些熱愛詩歌創作的善男信女們帶來新概念。最起碼可以更換一下他們的創作思路。我得把它輸入電腦,要讓人們記住。現在有許多詩人都在埋怨讀者,說很多詩歌創作的快樂,讀者們都難以享受和理解。我對詩歌一竅不通,但我覺得,夏羽(禁止)時發明的這句話,至少值得某些詩人去臨摹或者體驗一下。
有天下午,我做了個非常荒誕的豔夢。夢裡面的夏羽,再一次顯得鬥志昂揚,還特地把她妹妹也喊了進來。她說:“我妹妹已經十六歲,即將嫁人。但到現在她還什麼都不懂。我想讓她參觀參觀我們的戰鬥。側面體驗一下人在床上是個怎樣的活法。”夏羽的話讓我大吃一驚。我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還有這麼個小妹妹?而且十六歲就即將出嫁?難道趁著我天天睡覺的機會,我國立法委員們已經偷偷地修改了我國婚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