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他家有來電顯示,可能看到了黃靜的手機號碼。遲遲疑疑的接過來,裡面是個女聲,“周哥,我是小齊啊,吵了你吧。我明天能過去找你說點事嗎?正事!”末了還強調一聲,我莫名其妙,只好說可以可以,你來吧。掛了電話,黃靜問那小騷貨是不是看上你了,想纏你?我笑,我不年輕了,也不帥,更沒有錢,她要纏我幹嘛?黃靜皺了眉頭想了半天,也找不到理由,只好作罷。
第二天中午,小齊還真的來了,穿藍黑色帶條紋的運動服,像個學生似的。若我不是昨天晚上見過她,根本想像不出她會是個(又鳥)。難怪江洪說現在的(又鳥)都不像(又鳥),像(又鳥)的有時候還真不(又鳥),這似乎又成了某種哲學。
黃靜朝她望了半天,想用眼睛挖出點什麼,小齊卻在她的注目禮下拉著我的手進了房間,而且順便把門鎖了起來。
我想像不出有這點好事,一個涉世未深的嫩(又鳥)對一個老男人產生感情,馬上就要以身想許,我坐到床邊準備讓她坐到我的腿上來時,她從包裡掏出了一個本子遞到我的手上說:“周哥,這是我寫的一些散文和詩,你幫我看看,好不好?我書唸的不多,但感情卻是很真的!不過,我希望你不要讓靜姐知道,她一定會笑我的,我知道你不會,因為你是知識份子”
我一下子冷了,感覺我的某個器官打了個冷戰。
你,怎麼可能會想到,我,週一平,在不知道什麼地方的地方,給,一個(禁止)當成知識份子,並,要給她寫的散文和詩做指點。
拷拷拷,還讓不讓人活了,太玩笑了,我想我再也不能稱自己為天才了。
第五節 施洗的河
我送小齊出門,黃靜盯著我看半天,還沒等她走完樓梯,便啪的一聲把門關上說那小婊子找你幹嘛?女人的賤和嘴巴的惡毒通常是成正比的,越賤的女人嘴巴越惡毒,總是挑比自己更賤的進行侮辱來顯示自己的高貴,她在說她是小婊子的時候,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她是誰?是黃靜,說愛了我很長時間的女人,而且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助了我。我對她笑笑說,放心,她對我來講還是個孩子,我已經不習慣吃太嫩草了。
小齊說不想讓黃靜知道她在寫什麼,而我單獨一個人呆的機會很少,所以這天下午,黃錯就要來臨之前,我拿出一撂稿紙對黃靜說你去做你的事情吧,我一個人在家裡待著寫點東西,放心,我的心情因為你已經好轉了許多。黃靜左右遲疑了一下,還是拎著包走了,關上門的時候她提醒晚上我要是沒有回來,你也不要著急。
等我從陽臺上看見她的身影踏向遠方的時候,我就近不急待的從抽屜裡掏出小齊中午給我的本子,我這才注意到本子的面子上居然印著迪期尼的跳跳虎,有位心理學家曾經說人類在選擇物品的時候可以顯示其真實的心理年齡,小齊的不成熟可見一斑。翻開第一頁,上面是用黑鋼筆重重的描了一句話:“最賤是無志”下面的署名是福樓拜。
我自然可以想起許多人的名言來,但忘了福樓拜說過這一句話,另外一位非常有名的心理學家說過人總是記住對自己有利的話,從另一層意義上我可以理解為小齊之所以記這句話是認為自己賤,而不希望自己賤,但願我的理解是正確的,誰說(禁止)就是下賤的,無志才是下賤的,我突然想到了自己大概有些無志的傾向,自嘲似的笑了兩聲,雖然沒有人聽到。
翻到第二頁,是幾行字,不知道是不是小齊所謂的詩了,其實我對詩歌這玩藝兒是免疫的,尤其在認識了夏羽這謂所謂的獲獎牛逼詩人之後,她徹底讓我明白了詩這東西是神經病患者的前言不搭後語。
這幾行字是
暫時收起希望
窖藏
等到蛆蟲都成了蒼蠅
一一飛散
再把生命漂白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詩,估計只能算是個“隨手寫下”吧,但就這幾行字卻讓突然像是掉進了一個無底的深淵,清冷冰涼又難以呼吸,我可以想像一個女子在寫在這幾句時的無奈和對未來的憧憬,我向來覺得(禁止)這行當是想偷懶又想賺錢女人們乾的,所以我跟江洪對於那些(又鳥)們總是從來不客氣,總是想方設法的花盡力氣把掏出去的錢幹回來。
隨便翻了幾頁,大多是這些暗示心情的小句子,我以那些年學過幾年的文學知識判斷這些句字沒什麼文學性,但從一個人的角度我卻發現了有些東西我們永遠無法透過表象去看,比如這個小齊的姑娘,她的笑是和一個男人的喘息渾在一起的,誰又能知道她在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