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嘛。”他哄道:“瞧我,我妻子雖然還不到野的地步,不過精神好到連我都吃驚,有時是她帶著我兒子在府裡玩,看起來就像是一匹小野馬。”
“馬……跟我同姓。”
“真的跟你同姓嗎?你叫什麼?”
她幾次張口,最後終於想起來。
“我不姓馬,我嫁給萬家人了。”
“所以你相公姓萬?”
“……對,我想起來了,他姓萬……”呆呆地看著他,然後又低頭望著他緊握不放的手。再抬起臉時,是更濃的迷惘。“你叫什麼?”
“我?我也姓萬。你說,我叫什麼?”他有點緊張。
“……平安康泰,萬年無事……”
他微笑,忍住激動。“你再說一次。”
“家有一尊佛,平安康泰,萬年無事,我相公,他、他叫萬……萬家佛。”
“那我呢?”
她開始發抖,看著他,嘴唇抖動著。
“我叫什麼?”他追問。
“你……萬家佛……”
他喜聲低叫:“青青,你的魂魄記得我了!”
剎那之間,馬畢青與他交握的手腕間忽然出現紅繩,她一時呆住,他拉著她的手,低聲說:“青青,跟著我走,我帶你走。”
帶她走?就算記起了他,還有好多事好迷糊,但她直覺信他,看他不動聲色地拉著自己往後移動,她跟著退後。
蘇城的亡魂走完了奈河橋,陰差叫道:
“平康縣馬畢青,因急病而死,享年二十四……瘟?今年冬瘟行至蘇城,怎麼會到平康縣去?”雖有疑惑,但魂魄已拘至地府,先過奈河橋再說。“過奈河橋!”
等了等,沒人過去,他呆了呆,看向等著過橋的鬼魂,再喊一次:
“平康縣馬畢青,過奈河橋!”
還是無人出來。
陰差記得他明明領了該魂下來,往平康縣那裡望去,忽地看見——
“你是誰?不對,你是……人還是瘟鬼?”他叫道,瞪著萬家佛拉著馬畢青混進正逐步退出鬼門關之外。
“捉住他!快關上鬼門!快關上鬼門!”
萬家佛咬牙暗恨再差一步,他緊拉住青青的手,叫道:“別鬆手!”
她迷惑但點頭,可是他行動如常,她卻走路十分緩慢,沒一會兒就被擁入的亡魂拆散。
他見狀大驚,要再擠進緩緩關上的鬼門,但擠得有限,眼見她快要消失在亡魂之中,她後頭的小鬼也要抓住她了,忽地想起那瘟鬼所說的話……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紅繩,不能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