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記得任何人。
而那個重新組織而成的家庭,卻無恙般的過得完美,幸福。
他仍然是德高望重的教授,她則是才思心巧的文壇才女,多好的匹配,還生了一個品貌出眾的女兒。
“笑什麼?”他問我,很輕鬆的神色。
我下意識摸摸臉,“我有笑?”
“嗯,諷刺的笑。”
他電話響了,沒有開口說一句話,結束通話後,只朝我道:“有人來接你。”
我點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他拉住我。
“季億冬。”我想了想。
他也起身,朝我伸出手,“趙雲陽。”
我愣愣與他相握,該死的黑暗。
“走吧。”他擁我出去。
門口好大的陣勢,兵與賊,摩拳擦掌,蓄勢待發。
“出來玩,要配這麼多兵?”
他笑,“你的朋友太沖動。”
“再見。”我揚頭一笑。
坤哥沒有來,來接應我的是喪標,對面211很安靜,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我們在大堂分開,我這才看清他的長相,實在讓人驚歎,一個男人,竟然可以長成這樣,我自愧拂如,他有一雙好看的丹鳳眼,狹長纖細,配合他的氣質,呵,堪稱完美,乾淨通透的男人。
我跑過去,仰起頭,“可有機會教我卸槍。”
他眉眼帶笑,還是那句:“女孩子玩槍不好。”
我頗為失望,眼神暗淡。
“我會記得你的,季億冬。”他抬手劃過我鼻尖,仍然殘餘了我的味道,我臉一紅,如同火燒。
這一刻,我是季億冬,待他背影消失,我收住笑與花痴,只剩冷寂。
“馮經理呢?”我輕輕問。
“在這裡。”喪標將她提出來。
我未看她,“給她十個男人,讓她嚐個飽。”
她呼喊:“姑奶奶,我是冤枉的啊。”
受人冤枉?混了歡場多年,應該知道,這是家常便飯,不需要理由。
8、第 8 章
豪格心理治療中心。
季億冬,我的姐姐,已經在這裡呆了六年。
這個與我一模一樣的女人。
我們不是雙生胞,間隔一年出生,卻似同卵雙胞胎。
她脆弱,纖細,敏感,隨時如一隻受驚的小白兔,連眼睛都相似,每一回看她,都有紅血絲,抱膝縮在塑膠屋子的角落,滿目的白,她會崩潰,會發瘋,會傷害人,連自己都不放過,她只能在這裡。
我不知道為什麼母親給我們取名叫億冬,千冬。
這並不是好名字。
沐春福利院裡,老師一直說,孩子們,冬天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我要度過一千個冬天,才會看到春天的陽光和燦爛,而姐姐,則要一個億個,多麼的絕望。所以她早早的枯萎,不願意面對人生的黑暗與殘酷,她現在算是幸福的,人生於她,沒有四季,只有一種顏色,白。就如她的思想和心靈。
我執意要送她來這裡,坤哥愛她,疼她,見不得她痛苦,用藥來麻醉她,得到短暫的快樂,然後,需要更多,日漸形色枯稿,始終不是長遠之際。
世事總是很奇妙,坤哥遇到姐姐時,還只是道上一個小嘍嘍,千人追,萬人打,永遠是衝在前線最先送死的那個,姐姐救了他,沒有目的,沒有企圖,不要回報,只是惺惺相惜,她太孤寂,太需要依靠,儘管救的這個男人,並不是依靠的好物件,但刺激,激情,她樂意與他亡命,那段日子過得很辛苦,他是她的天,可這個天,屢次在她手下血肉模糊,長期的緊繃的生活,讓人心力憔悴,一次意外,失去了她的孩子,唯一的孩子,以後再沒有機會。
家已破,人已亡,身邊的親人都已經離開,她已無路可退,看不到希望,再勿需堅持出汙泥而不染,這世上誰又是乾淨的。
我們抱膝對面而坐,她只好奇的看我,她對自己還是有印象的,歪著頭看我,舉手撫摸,剛一觸碰便嚇了回去,我一笑,溫暖的看著她。
“億冬,我已經找到罪惡的根源,現在開始,我要狠狠的鞭打他,這真是讓人激動。”
她似懂非懂的看我。
我將下巴擱在膝蓋上,“上天是多麼公平,一環扣一環,從今天開始,我們姐妹一定要攜手一起,不要分開,姐姐,給我力量,那個不滿未婚妻幹練蠻橫的趙雲陽,只有你能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