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帶同事去多多光顧,當時想著是挺好的。可是,大熱的天,佛爺一老太太每天守著西瓜攤,我後來越來越覺得她太辛苦。勸了好多次要她別做了,佛爺不是打就是罵,說老孃要做什麼輪的到你做小輩的管了嗎?
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嘴硬心軟唄,於是經常一下班就去幫佛爺的忙。我在夢裡記起那時候,一兩百斤的西瓜,我連瓜帶筐的從車上運下來。我拼命的昂著頭,感覺汗水不值錢一樣的往下淌,心裡空落落的,不知道我們家是不是要永遠這樣子下去。
佛爺取了擦西瓜的白毛巾沒頭沒腦的幫我弄額頭的汗水,我一低頭看到佛爺早早白了的頭髮,心裡像被毛線籤子狠很戳了一下,鼻子就酸了,忙假裝整理西瓜低著身子不讓佛爺看到。我不斷的想著,不知道還能還能和媽一起走多遠,那時候就想著,一定要爭氣,要賺很多錢孝順她老人家。
到後來,我曾經成功過,意氣風發過,最榮耀那會兒,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甚至忘記了當時賺錢的初衷。
大年夜的時候,陪領導喝酒,我說:“媽,我今晚不回了,你早點睡吧。”
半年裡,我忙著爭先進,跟人勾心鬥角比拉關係,我他孃的竟然三過家門而不入啊,我開始嫌她羅嗦,嫌她老要人陪,我真該死啊我。
我夢見那個炎熱的午後,佛爺站在西瓜攤旁,可憐巴巴的看著行人走過,巴望著能有人停下來問問價也好。“你不是說單位劉局長的老爸死了要搭人情嗎?媽知道你們那兒講究這個,別急,等賣了這車瓜,咱的禮絕不比別人的差。”
佛爺捶了捶有些痠痛的腰,強撐起一個笑容,我爸死了後,她幾乎不怎麼見笑容,這幾天擺攤,彷彿比她一生笑得還多些。她抱起一個最大的西瓜朝兩個年輕人走過去:“帥哥美女,買西瓜嗎?西瓜可甜了,可以試吃,買一個吧。”
“走開,”男的推了佛爺一把,她有些踉蹌的退後了幾步,卻還是死抱著西瓜不放,西瓜比她的命重要啊。
我衝過去揪住那男的衣服,我想要衝他揮拳頭:“道歉,給老子道歉!”
“無雙,醒醒,無雙,沒事了,是做夢,快醒醒。”好像是來自天堂的聲音,將我從悔恨和痛苦裡一把揪了出來,我慶幸的長噓了一口氣,彷彿溺水的人,忽然從水裡浮了起來,還好,還好那只是夢。
我朝那人笑笑,然後愣住,再然後驚愕,我他孃的一定是腦殼被門夾了,我剛才竟然朝著敵人笑了,我幹嘛要笑,幹嘛要笑啊!
“滾開,離我遠點兒。”我吃力的去推他,才發現身上的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了,我咬牙半天沒法做聲,丫的,被捆了一夜,還別這賤賊壓著,跟被鬼壓沒啥區別呢。現在,我渾身都麻木了,這一動就跟千萬顆針在扎一樣。
“沒事,沒事,我幫你搓搓就好了”黑木翼忍著笑過來在我身上毛手毛腳的搓著,我一把開啟他的手,“貓哭耗子,趁早跟我回去自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私自拘禁人民警察,是犯法的,黑木翼你……”
黑木翼忽然湊近的臉讓我連忙閉上了嘴,瞪大眼睛望著他,一時因為如此的突然而忘記了躲開。黑木翼靜靜的瞧了我好一會兒,眼睛跟勾魂似的死命放電,他嘴角微微一撇:“無雙,你要再跟我背這些公式化的東西,我就吻到你不能說話為止。”
“你!我比你年長,你應該尊重我,你不記得你小時候我還……”,我看看黑木翼的眼神越來不對勁,表情越來越曖昧不明,我連忙嚥下了下半句話,警惕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唇,看你親哪兒,臭飛賊!
他,他,他還真的吻了,不過是隔著我的手,將我強硬的抵在牆壁上,閉著眼睛親吻的樣子很有些迷人,不是——是很討厭。
我感受到手背上溫熱的有些酥麻的癢,但是我竟然並不討厭,我有些發愣,我瞪著茫然的眼睛,我甚至還沒很能好的分清楚現實與夢境,哪個是我害怕的哪個是我想要的呢?我很迷惑,當他溫熱的體溫將我的身子也溫暖的時候,我不自覺的輕輕閉上了眼,我的思維很亂,亂到忘記了他曾經對我做的那些不可饒恕的事情,他對我做過很過分的事情,我記得的,我……
黑木翼忽然將我推倒在床上,忽然的失衡讓我的思維瞬間短路,但是心裡是知道有問題的。“黑木翼,放開!”我咬牙道。
“我要是不放呢!”那小子居高臨下,勢在必得,他以為他是誰啊,我抓住他的手腕想翻身壓制住他,黑木翼用力的將我壓回去,我再起身,他再將我壓回去,如此不知道搏鬥了多久,最後兩個人都做到氣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