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嗎?”
“對。”她再次扭頭,對他眯眼。“怎麼,很驚訝嗎?”
他皮笑肉不笑。“在我受了這麼可怕的驚嚇之後?開玩笑。說來還是拜你大力協助之賜呢。”
綃瑤擺完罐頭,轉過來面向他,他們四目膠著了好一會兒,她心中又升起不安的波動。
或許他說的是真的。那麼就是向敏妍說謊了?也有可能雙方都在說謊,也可能都說實話或部分實話,或者……她搖搖混亂的頭。
調開視線,綃瑤望著窗外一下子烏雲密佈的天空,輕輕皺一下眉。
“你去的那個國家不常下雨吧?”
“不常?”他輕笑。“不是不常下雨,是根本不下雨。我在那看過的唯一雲層是金色的沙雲,但是住在那的人並不想念下雨的日子。”
“從末見過雨,想來自然無從想念起。”
他和她眸光相遇,剎那間,她覺得空氣裡彷彿流動著溫暖和某種動人心絃的氣流。他堅硬的下巴,抿成縫的嘴唇,皆慢慢放鬆了。
“許多個早晨,當我走過一望無際的沙漠,總忍不住覺得人有時真比一粒沙還要細小。”他停頓片刻。“你常旅行嗎?”
綃瑤聳一下肩。奇怪,這一刻,他們好像是認識了多年的朋友。
“成長期間,我父母曾利用暑假帶我各處旅行。”她也停頓了一下,有般奇怪的罪惡感情,在她心底升上來。“他們都在學校教書,所以很注重孩子的教育方式。他們主張應當藉可能的機會吸取其他國家的知識,旅行是一種很好的學習方式。”
“的確。”他注視她的目光不再冰冷,卻浮出一絲奇異的淒涼。“你很幸運,也很幸福,擁有這麼好的父母。”
綃瑤點點頭。“我知道。”
“他們都健在嗎?”
她又點點頭。“他們現居住在英國南方。”
“你的父母對於你專門為人辦離婚有何看法?”
空氣中的暖流頓時凝結了。
“我要準備出門了。”她說,經過他身邊走向門口。
澤光頗後悔他問得太尖銳。他望著她的背影,很想叫她回來。
“你確定今晚有約會嗎?”
“就和老天會下雨般肯定。”
澤光坐在廚房裡,聽著印證她的話似的迅即由遠處傳來的一聲悶雷。他的心情也和那雷聲一樣沉悶。
早晨還春光明媚,到了下午陰霾便天空滿布,綃瑤出門時,更是春雷隆隆,偶爾天際且刮過閃電。
她不該出來的,綃瑤坐在古明禮的車裡,悶悶地想。不是她信不信任黑澤光的問題,不論如何,他總是個陌生人,把他留宿在家已夠荒唐,又讓他單獨在屋裡,自己跑出來約會,實在不妥當。
“看來要下雨了。”古明禮說。
綃瑤收回注視窗外黑夜發呆的眼光,朝他心不在焉地笑笑。
明禮經營一家古董傢俱店,自他父親去世後,他便一個人負責店裡的事,管帳的仍是他母親。明禮是獨生子,個性非常溫順,綃瑤從未見他對任何人、任何事發過脾氣。他的身材中等,面板白淨,給人的感覺始終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
眉清目秀,是綃瑤認識明禮時的第一個印象,但若拿他和黑澤光比起來,明禮就顯得遜了一籌。
啊,她在幹嘛呀!這兩個男人對她來說根本是兩回事。
她剛才匆忙地跑出來,沒請明禮進去,也慶幸著黑澤光沒有不識相的冒出來。
她的約會物件是個完美的紳士。他為女士開門、拉椅子,隨時獻些小殷勤。她忙得沒時間和他出來時,他從不忘送花,寄卡片,打電話。他的手從來不逾越肩膀以下,溫文有禮,討人喜歡。
有時也刻板得令人無法忍受。
他們之間的穩定關係是在不知不覺間建立起來的,而且已經有一些固定的模式。星期六晚上出去吃飯或看電影,或者吃飯後再去看電影。綃瑤最近好幾次想提出改變一下這種像每天起床刷牙洗臉的呆板模式,卻不知如何開口。一方面,她有些擔心他會誤會她的意思。
他們快到餐廳時,明禮突然彬彬有禮地打破沉默。
“小瑤,我不想讓你以為我在打探,但今天下午我打電話給你時,接電話的是個男人。他是誰?”
哦,來了。她感到血液衝上兩頰。
“你不認識他,明禮。”
“我知道。所以就問他是誰?”
她想找個合適的說法,但是整個情況完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