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
和爸爸下棋的老頭笑眯眯地說:“你好福氣呀!看看你身後這兩雙小兒女,真是做夢都要笑醒!人家都是久病床前無孝子,我看你天天有人陪、有人看,好福氣呀!你看我兒子和兒媳兩三天才來一次,來了屁股還沒坐熱就又要走。”
他們三個來醫院的頻率太高,竟然讓別人誤會成是爸爸的親人了。爸爸也不解釋,知識回過頭看向我們。我心頭一酸,忙挽住了陸勵成的胳膊。爸爸的視線在我和陸勵成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笑了笑,又去下棋。
等爸爸下完棋,麻辣燙立即抓著宋翔離去。我和陸勵成送爸爸回病房,安頓他睡下。等我們出來時,已經月上電線杆,人約黃昏後,一對對情侶在路邊壓馬路。
我主動提議也去軋一下馬路,陸勵成沒有反對,我們兩個就一圈圈地溜達起來。我想了半天,卻都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他不要傷心?詢問他是否還介意?打聽後果是否嚴重?似乎都不妥當。
冥思苦想之際,他自己開了口,淡淡地說:“你若有機會就看看什麼酒好,也許過幾天你就要陪我大醉一場了。”
我反應了一會,才記起我和他打過的賭,“什麼意思?你要離開北京嗎?”
他微笑,很雲淡風輕的樣子,“離開也沒什麼不好,也許別處有更好的風景。”
我不知道能說什麼,只能沉默地看著他。他坐到花臺上,取出根菸點上了,笑笑地說:“人說賭場失意,情場得意,我是賭場、情場雙輸。”
夜色、香菸給他的身影披上了寂寥,我坐到他身邊,輕聲說:“你以後少吸點兒煙吧。”
他笑看著我,沒吭聲,好一會兒才說:“我等著我女朋友來說這句話。”我說不出什麼來,只能沉默地坐著,他洗完一根菸,淡淡地說:“回去吧。”
上了車,我們倆也一直沉默著。
他開啟音響,一首英文歌飄出來,他聽了一會兒,突然將音量調到最大,優美的男中音轟鳴在小小的車廂裡,激盪著耳膜,震撼著心靈,讓神遊天外的我不得不去傾聽。
IfIclimbedthehighestmountainjusttoholdyoutight
IfIsaidthatIwouldloveyoueverysinglenight
Wouldyoueverletmedown?
……
IfIswamtheloriverjusttocallyourname
IfIsaidthewayIfeelforyouwouldneverchange
Wouldyoueverfoolaround?
WellI‘msorryifitsoundskindofsadit’sjustsad
WorryI‘msoworrythatyou’llletmedown
BecauseIloveyouloveyouIloveyou……loveyou……loveyou我跟隨著歌聲輕問:“如果我攀上最高的山峰只為了能緊抱住你,如果我告訴你,每一個夜晚我都深愛著你,你是否依然會拒絕我?如果我遊過最常的河流只為了能呼喚你的名字,如果我告訴你,我對你的感覺永遠不會變,你是否會偶爾和我在一起?”
我可以攀上最高的山峰,也願意有過最長的河,可我該如何跨越生死的界限?打破死亡的詛咒?無論我做什麼,都無法比擬許秋已經永恆的美麗。
歌聲結束,陸勵成關小了音響,他似乎也因歌聲而動容,一直沒有再說話。我感謝他此時的沉默,讓我能躲在角落裡藏起自己的傷口。
下車時,我問他:“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他沉默了一瞬,直直的凝視著我的眼睛,“Because……”頓了頓,緩慢卻清晰有力地說,“Iloveyou。”
“BecauseIloveyou?”我惆悵地笑了,“很貼切的名字。再見!”
我已經進了大廈,他仍坐在車裡,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我向他揮揮手,走進了電梯。
大姐正盤膝坐在上,邊看電視邊吃我留給她的飯,看到我,立即關了電視,“出大事了!今天連事務所大中華區的合夥人都從香港打電話給我八卦陸勵成。你難以想象八卦訊息的精彩程度!說陸勵成和宋翔不但是工作上的死對頭,還二男爭一女,要是一般的女孩兒倒也罷了,偏偏是許仲晉唯一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