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看著她臉上的微笑,我想大哭,又想怒叫。很好?這就是很好嗎?可一切的一切只能化作沉默。
麻辣燙說:“媽,我想和蔓蔓單獨呆一會兒。”
王阿姨立即站起來,“好,你們說話,我下去轉轉。”
“媽……”
“什麼?”王阿姨的手搭在門上問。
“不要再罵宋翔了。”
王阿姨勉強地說:“不會的。”
等王阿姨關上門,麻辣燙笑著搖搖我的手,“屋子裡就剩我們兩個了嗎?”
“嗯。你能看見我嗎?”
“能。就是遠處看不清楚,近處能看到。”她笑,“你躺到我身邊,好不好?”
我脫下鞋子,擠到她身側躺下。
她問:“宋翔還在外面?”
“嗯。”
“其實我不恨他,待會兒你出去和他說一聲,讓他回去吧!”
“要說你自己說。”
麻辣燙掐我的耳朵,“我知道你心裡再生氣。可是你想呀,我六年前就這個樣子,這才是我本來的樣子。老天莫名其妙地給了我六年時間,讓我認識你,我們一起玩過那麼多的地方,值了!”
“值得個鬼!我還有好多地方沒去!”
麻辣燙一味地笑著,我卻眼角有淚,偷偷地將淚痕拭去。
她問我:“蔓蔓,你還喜歡宋翔嗎?”
我老老實實地回答:“喜歡,不過現在有些討厭他。你呢?”
麻辣燙的表情很困惑,“我不知道。我剛知道他是許秋的男朋友時,覺得他和我爸一樣可惡。你說你要做情痴,沒人攔著你,可你不該再出來禍害人。我一前途大好的女青年,北京城裡煙視媚行的主兒,怎麼就稀裡糊塗地陪他演了這麼狗血的一齣劇情。當時他若在我身邊,我肯定得狠狠的帥他幾個大耳刮子。”
我聽得哭笑不得,問:“現在呢?”
“現在沒什麼感覺了。覺得像做了場夢,我看不見的時候,急切地想知道這個人是什麼樣子,然後上帝讓我知道了,然後我就又看不見了。”麻辣燙咯咯地笑起來,“宋翔可真慘!本來是個香餑餑,突然之間,我們都不待見他了。”
我也笑,“對不起!我應該早告訴你我喜歡宋翔。”
“沒有關係的。事情過後,每個人都是諸葛亮,可在當時當地,我和你都只能做當時當地認為最好的選擇。”
我握住她的手,“麻辣燙,你在我爸面前答應過陪伴我一輩子的。”
她的眼睛裡有點點淚光,“你人好,會有很多人喜歡和你做朋友,喜歡和你玩。”
“她們不會在凌晨四點被我吵醒後,不但不生氣,還陪我說話。也不會在我重感冒的時候幫我吹頭髮、塗指甲油。”
麻辣燙不說話,我輕聲說:“麻辣燙,不要離開我!”
她眼中有淚,面上卻帶著笑,“你以為老孃想離開這花花世界呀?雖然宋翔把我當作許秋的替身,我怪受傷的,可我沒打算為了他們去尋死,不值得!這兩個人一個是我討厭的人,一個壓根不喜歡我,我憑什麼為了他們去尋死?只是我的理智再明白,卻無法控制潛意識深處的指令,我就是討厭許秋這賤人,我也沒辦法!不過你別擔心,我爸是誰?許仲晉呀!跺跺腳,北京城也得冒個響。他雖然不喜歡我,可我已經是他唯一的女兒了,他總會有辦法的。不過你先別和宋翔那禍水說,讓他好好愧疚一下,反省反省!”
我的心安定下來,笑著去掐她的嘴,“你這張嘴呀!”
她笑,把頭往我的方向挪了挪,緊緊地挨著我。兩個人頭挨著頭的躺著,有一種有人依靠的心安的感覺。
白日裡靠藥物本來就睡不好,此時我和麻辣燙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醒來時,發現病房中坐著許伯伯和王阿姨,我大窘,趕忙下床穿鞋,麻辣燙被我吵醒,迷迷糊糊地叫我:“蔓蔓?”
“在。”
她笑,“我做了個夢,夢見我倆去夜店玩,看到一個男的,長得怪正點……”我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對著許伯伯乾笑:“許伯伯好!”
許伯伯微笑著說:“你也好。”
麻辣燙的笑容卻立即消失,板著臉閉上了眼睛。
我對麻辣燙說:“我明天再來看你。”又和許伯伯、王阿姨道再見。
走出病房,我看到陸勵成和宋翔仍然在病房外。陸勵成看到我,指著自己手腕上的表,“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