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埋怨起範人傑的英年早逝,讓他連下戰帖都不知道要寄到哪去。
“我抽習慣了。”一開始是為了紀念,之後是上癮難戒,就任由它繼續下去。“問這幹嘛?”
“沒有。”搖搖頭,他剛才告白到那麼露骨的程度,她總該有個表示吧。“你呢?”
“我什麼?”
“你問這麼多,能不能告訴我我是不是還有機會?你要到什麼時候才願意忘記他?人死不能復生,該過去的就應該讓它成為過去。做人要向前看、向前走,不該被過去拖垮未來的人生。”
“你在說──”
“嘎──”門開之後一道聲音打斷她,是同個專案小組的成員甲。
“原來你們兩個躲在這。”害他找老半天。“喂,上頭要交代新的命令,你們兩個慘了,局長很火大,快回會議室。”
任裘靡捻熄煙先行出去,無視跟在後頭的封志尚咬牙,狠瞪可惡的程咬金。
人背到極點連阿貓阿狗都會冒出來,讓他充滿荊棘的感情路更加不順遂。
好……怨……恨……啊……
離開前,他不死心地拉住她先出門的腳步。
“你的答覆呢?”明知道是死刑,但就是不聽她親口說無法死心。
答覆……任裘靡看著他。
他想要什麼答覆?她又想給什麼答案?
坦白說,她不知道,從何夭夭口中聽見的、從他口中聽見的,明明是一樣的話,她卻有兩種不同的感覺。
……不管你心裡有了誰,也不管那個人是死是活,我喜歡你、想追求你……
好老舊的告白,像六十年代黑白電影的臺詞,跟他給人的時髦現代感實在差了十萬八千里。
而自己呢?想給他的答案又是什麼──
“裘靡?”封志尚愈等愈心慌,說到吊人胃口,她的功夫真的夠高!
“給我點時間,我要想一想。”
這就是她的答案。
第八章
高官子女綁架案的追查線索近半個月沒有進展。
如果是綁架勒贖,應該會有要求贖金的電話才對,但半個月來並沒有歹徒來電勒索金錢;若是基於恩怨,也早該有所交涉。
但半個月來什麼都沒有,像石沉大海般沒有聲息,徒增辦案的困難度。
再加上該名高官不斷施壓、媒體的敏感、鍥而不捨的追查在在讓警方壓力大增,又要急著追查歹徒的行蹤,又要安撫官員的焦急,還得要壓制媒體釋出新聞,左支右絀之下,搞得專案小組灰頭上臉、狼狽不已。
而負責偵查的情報組承受的是壓力中的壓力,上頭責怪辦事不力,其實根本連著力點都沒有,小組成員們怎麼施力?
任裘靡近來為了這個案子煙是愈抽愈兇,封志尚的叨唸也呈等比級數增多。
結束詢問工作的任裘靡向商家道謝後轉出,叫了下當門神的男人。“你在發什麼呆?”
封志尚扯開難看的苦笑。“我在想事情。”
“發現疑點了?”
他臉一紅。
他想的事情跟案子一點關係也沒有──不不,應該說是從那天起,他的心很難完全投入工作當中,只要看著她,心就變得沉重。
唉……愛情這東西不好嘗,沮喪憂鬱多過歡喜愉悅。
是他的感情路太難走,還是愛情本就如此?註定要吃苦、要受累,還不一定能有所斬獲?
她壓根兒忘了那天他壯大膽子的表白,第二天見面還是一如往常,沒有特別在意他,只當他是一個搭檔。
是啊,她已經把他看作搭檔,能一起出動、並肩同行的搭檔,但──但也只是搭檔。
可是他一直記得她說的。
她說要給她時間,她需要想一想──
這個答案是拒絕的意思嗎?
從那之後,她的態度還是如往常冷淡從容,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因為還是必須一起工作的關係,所以選擇用遺忘代替把話說破,避免以後見面尷尬?
是被拒絕了吧──封志尚摸摸頭。
那麼,就這麼放棄,去找另一個物件好?還是留在原地堅守到底,等她想好?
他做事一向很乾脆,唯獨感情這件事──很猶豫。
明明已經被用“拖”字訣敷衍了,就是無法硬下心宣告放棄。
到哪去找像她一樣強悍的女人?
不不不,他不是有被虐狂,他只是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