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的手,在被子底下顫抖著,只是不想讓他看出來,她狠狠的說,“我早就說了……你……你認錯人了……”
他笑,“真的麼……”
她一個巴掌打了過去,啪的一聲,落在了他輕佻的臉上。
“你……你這個女人……”她猛的閉上了眼睛,感覺放下的手,還在顫抖著。
他的巴掌要落下來,卻被後面的人拉住了,“少爺,打不得啊,您忘了……”那人勸著,他想了想,這一次來,還不是因為欠了顧氏的單子,趕不上了,想來威脅他老婆給吹點枕邊風,他沉下了氣來,剛想說話,那人又催促,“少爺,好像來人了,要不……”
他轉頭,看著那個瞪著眼睛,倔強的看著他的女人,最後還是哼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沈蔓幾乎是癱軟在了床上,她咬著唇,看著屋頂,紙包不住火,她憂心忡忡的想,唯一的辦法,是不是就是遠離,永遠的遠離這些紈絝公子哥們。
後面進來的是紀雲崢,他看著她臉色不好,猶豫了一下,問,“怎麼了,蔓蔓,要不要叫護士來?”
她坐起來,聲音虛弱的問,“不用了,師兄。”
他這一次來是因為她要看公司報表,她一邊看著報表,一邊說,“師兄,我想,我們還是離開顧氏的好,我們能不能想想辦法。”
紀雲崢皺眉,“我也知道,顧氏現在胃口越來越大,想要吞併我們的意圖也越來越明顯,但是,蔓蔓,我們現在實力恐怕還不行。”
還是不行嗎?
這麼努力,還是不行,她討厭這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她心裡沉悶著,覺得有種眼淚將要湧出來的的衝動,不,不,她一定要離開他,她一定要強大自己,在事情無法挽回之前,她一定要離的遠遠的。
她翻著報表,聲音顫抖,眼中是並不顯眼的激動,她薄薄的唇更抿成了一條線,邊看著上面的資料,邊說,“師兄,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們必須要上進,不能等顧氏已經準備好來吃掉我們,才想舉措,明天開始,你去聯絡其他可以合作的公司,相信以我們現在的價值,會有人願意賭一把,還有,在客戶體驗上,我們要做的更好,尤其是線下體驗,我最近設計了新的包裝,方便,又有別與他人的特色,對於物流方面,我希望我們能談一些穩定的物流合作方,讓他們對我們的貨物能保障一些,不能讓物流壞了我們的名聲,另外,我們不要僅侷限於一個方面,既然商城已經有了一定規模,我希望我們能開始開展其他專案,女性一直是網購的先鋒,我們也應該做女裝,設計師方面可以投入,春裝現在開始做,還來得及……”
紀雲崢看著她,她邊說著,眼中邊閃著不一樣的色彩,那是尖銳的,冷漠的,陌生的眼神。
然而只有她才知道,那只是她無助的體現,在無助的時候,只有充實了自己,強大了自己,才能讓心裡有依靠。
紀雲崢看出她情緒不穩定,拿下了報表,說,“別看了,你說的這些,都要慢慢來,我會一個一個的去談的,你放心好了。”
她卻一把奪下了報表,“不,不能慢慢來,我們哪有那麼多時間?還有,短線廣告做輔助,長線廣告才是主力,廣告宣傳一定不能斷了,還有……還有……”
他抓著她,“蔓蔓,你到底怎麼了……”
沈蔓抬起頭來,他驚訝的發現,她眼中蓄滿了淚水。
她輕聲說,“我只是害怕……師兄,我們努力了一年了……我不想一無所成,我不想被顧氏奪走……”
他皺著眉,點頭,“嗯,蔓蔓,不會的……”
她看著前方,心裡想著,她怎麼還有時間生病,怎麼還有時間養傷,她要出去工作才行。
*
因為年關將近,公司忙著各種總結和收款,整個辦公室都在一片忙碌的氣氛中。
沈蔓回到辦公室讓大夥都吃了一驚,她小腿骨折,才剛剛過去六週,按理說還沒有痊癒,可是她竟然就拄著柺杖跑到了辦公室。紀雲崢已經聯絡好了幾個對凡兀感興趣的合作工作,他準備去商談,她便一定要跟去,她急於想要離開顧氏,就算對方給的合作方案並不完善,她也不在乎,只要對方敢要凡兀就好。
路上,紀雲崢看著坐在副駕駛上,忙著看資料的沈蔓,也於心不忍,“你幹嘛這麼拼命,其實,我自己去就好,你還需要休息,傷筋動骨一白天,你現在出來很危險的。”
她只抬了下頭,“沒關係,談完了我馬上回醫院。”
想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