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面走。上樓的時候,他跟從房間裡出來的紀蘇平擦身而過。兄弟兩並沒有多說什麼,紀琛頭低著,視線並沒有在紀蘇平身上停留。而紀蘇平則是打量了紀琛好一會,直到他進了書房他才挪動步子。
紀蘇平緩緩地下了樓。聯想到最近發生的事,他的目光逐漸變得深沉。
他的弟弟,真的和正常人不太一樣啊。
書房裡。
紀琛直挺挺的站著,定定的看著紀長康,目光平靜。
他這幅德行,紀長康早就見慣不慣了。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輕咳了一聲,然後看著紀琛,雙手交疊放在桌上目光深不見底。
雖然他是自己的父親,他們也在一起住了十幾年,但紀琛從不會知道他的父親下一刻會做什麼。當然,揣摩人心對他來講本就是天方夜譚。
父子兩也不說話,就那麼對視了好幾分鐘,房間裡靜謐的如墓園一般;到最後還是紀長康率先打破了這份尷尬。他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檔案,慢慢地推到紀琛的面前。
紀琛看到檔案上的字時,一直很平靜的他眼裡竟然閃過一抹詫異。他面露疑惑,看著紀長康,不明白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紀長康看著紀琛,表情說不上嚴肅卻也談不上溫和。他嘆了口氣,說道:“這是我名下百分之十的股份,你每年都能靠它拿一筆不少的分紅。這些錢,足夠讓你過上富足的生活了。”
見紀琛依舊是一副茫然的樣子,紀長康就直截了當的把話挑明瞭。
“有了這筆錢你就不要出去工作了。待在家裡,或者是四處旅遊,總之不要再跟人打交道,你……做不來的。”想起多年前發生的事情,紀長康只覺得太陽穴發脹。蘇平的阿姨一直跟他說紀琛是個禍害,走到哪裡禍害到哪裡。以前他也是不信的,可這次發生的事讓他不得不警惕起來。
現在是他的學生捅人,那下次呢,下次會是什麼?紀長康不敢往下想,已經有前車之鑑了,他不能不做好預防。
“我已經跟陳校長說了。他把你這個月的工資結了,你就……”
他話還沒講完,紀琛已經把桌上的那份檔案又推回到他面前。紀長康面露不悅,正要出聲訓斥,紀琛已經開口了。
“你不用這樣,我自己可以工作。”
紀長康不怒反笑:“你自己工作?你倒是想想你能做什麼?”
紀琛沒有回答,紀長康把話又接了下去:“如果你不姓紀,以你這年紀怎麼可能成為講師。陳校長一直容忍你,你以為為的是什麼?是你紀琛討學生喜歡,還是你教出來的學生有大出息了?”
紀長康說了一長串。紀琛只覺得頭腦發脹。他頭低著,沒有應聲。
見他這樣,紀長康也沒有再逼迫下去。他換了個姿勢,身體微微前傾,表情也稍稍柔和了些。他看著他這個低著頭跟犯了錯似的兒子,心裡情緒翻騰。
當年出那件事的時候,他也是這幅樣子。老老實實的,讓人幾乎察覺不到他的存在感但凡是知道這件事的人,到現在心裡都還有陰影。
回過神來,他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後用一種和藹的口吻說道:“紀琛,對你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我保證我從來沒想虧待你。”
“我給你的錢是你當老師一輩子都賺不到的,你可以用這錢享受最優質的生活。對此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要再跟過多的人打交道。如果你實在閒的沒事幹,可以去打理郊外我名下的那片農莊。那裡有個老管家在管理,你如果想學可以跟著他,不想學你就在那裡種種花,騎騎馬,日子也算是輕鬆。”
紀琛聽了只是搖頭。那個農莊他去過,只有一個過六十的老人和幾個工人。而且那裡也不是住宅區,除了來往的車輛,就見不到人了。
他不會喜歡那樣的生活的
見他還不明白,紀長康又繼續引導。
“紀琛,從小你交給我的成績單都是完美的,我知道你不不笨的;所以聽話,在檔案上籤好字,以後的事我會幫你安排。”紀長康眼裡的笑意逐漸地暈開來了,在紀琛的印象裡,他從沒拿帶笑的眼神看他,所以一時間他覺得又迷茫又恐慌,壓根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而且他覺得他越來越難理解他父親的話了
紀長康又把那檔案遞了上來。本能的,紀琛轉身逃出了這個房間。下樓的時候也是跌跌撞撞的,等走到底了,他躁動的心才逐漸平復下來。他回頭,確認紀長康沒追出來他才安下心。
他朝外走了幾步,看到紀蘇平正穩當地坐在大廳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