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忙不迭地搶著提了問:“閨女,你那兒還好吧,小薛恢復得還行吧?”
“嗯,媽你放心,他現在那隻腳都能著地了,就是傷腿使不上勁,肯定還需要時間。”其實她都沒有告訴老媽那次變故,以及他有可能無法完全康復的情況,只希望老媽認為這只是正常必要的恢復階段。
“你們手裡的錢還夠用嗎?不夠的話趕緊告訴我賬號我給你打錢過去。”
“放心媽,手裡還有不少錢呢,而且現在花錢的地兒不多,要是真的困難了,我肯定跟您要。”不管有多難,在老媽那兒還照舊是死撐著。
可看起來這樣的偽裝並不是太見效,老媽也不知是不是直覺地感到了什麼,還是心疼地嘆了口氣:“行,你也還好吧,別累壞了……我閨女也是,要說命不好,能趕上那麼個好小夥子,可要說命好呢,還沒怎麼著呢先得跟著他過這麼苦的日子。”
蕭蕭一口氣憋在胸口,可緩了一口氣後,還是儘量讓聲音裡多出幾分平靜:“沒什麼可苦的媽,我一個人也是一天三頓飯,跟他一塊兒不也是一樣麼?以前整天跟著劇組東跑西顛的,這幾個月踏實了,其實還不如跟劇組累呢。”
“對了,你能這麼想就對了,記住了別老覺得委屈,千萬別跟他抱委屈。”
“我知道媽,那個……我那兒煮著粥呢要溢了,我不跟您說了,幫我給爸帶好兒……”
“行,那閨女你在意著點兒,我們這兒沒事兒你放心。”
掛上電話,蕭蕭幾步衝進衛生間,鎖上門就哭得肝腸寸斷。
不能抱委屈,不能跟他抱委屈,也不能跟老媽說,她的委屈、難過、沮喪甚至是絕望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好久好久……
總算止住了哭聲,她又看看鏡子,眼睛還有點紅,只能滴一些眼藥水使勁擠了擠眼睛,然後把臉洗乾淨。
等走出門去面對著他的時候,臉上一定要是笑著的,至少,不能讓他看出一點異樣。
推開門卻發現小薛子就待在外面。
蕭蕭心裡一緊,剛才哭的時候,她已經儘量用手捂住嘴巴,可還是不確定那聲音是不是足以讓他聽到。
她還是努力笑一笑:“該吃飯了,等著洗手呢吧?”
他只是點一點頭卻不說話,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沮喪。
說起來,他最近的情緒也是越來越不佳了。似乎是比以前那陣只顧著看電視玩電腦的時候還不如,至少那時候他還會投入到節目或者遊戲中去。而現在,卻是對什麼都表現得興趣缺缺,而且一直是話少沉默,悶悶不樂。
只有在理療之前的那麼一點時候,他會顯出些許不安,但似乎也有點期待,而理療之後發現沒有進展,就很容易躁動發脾氣。
蕭蕭沒有一點辦法,只是跟他一樣,每每寄希望於下次的理療。但是每次發現沒有明顯的進展,也會陷入同樣的絕望。不同的是,她沒有任何渠道可以宣洩自己的絕望和痛苦,他一發脾氣,她還得儘量哄著,但看起來效果不大,只能等他自己慢慢恢復平靜。
也許,這樣的情況再繼續下去,不等錢花完,她就已經被這日益累積的不良情緒壓垮逼瘋了!
實話實說的話,這麼長時間以來唯一能給她一點支援的也就是易憲章了。他每次接送他們去醫院做理療,親眼看著一切過程。雖然也關心小薛子,因為沒有明顯進展的事情也在暗自著急,然而他畢竟不需要跟小薛子時時刻刻相處,所以心情沒有她那麼沉重。
只不過,他們也沒有多少機會單獨交談,怕小薛子多心,以為自己的狀況很糟糕才會惹得他們揹著他竊竊私語。她只是能從他那鼓勵的眼神中獲得少許安慰。
****
蕭蕭在衛生間裡哭過之後的第二天一早,易憲章照舊來接他們去做理療,只是來得比平時早了十幾分鍾。
“易哥,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早?”連問題都要蕭蕭來提,因為小薛子現在已經很少開口。
“老婆昨兒晚上帶著孩子回姥姥家住了一宿,今天孩子不上幼兒園,姥姥看著。我不用送孩子,起早了也沒事兒就來了。”
蕭蕭點點頭:“哦,可是那個湯還沒好,要不你在這兒稍微坐一會兒,我去看看湯行了沒有。”
醫院那裡沒什麼像樣的飯菜,給病號和家屬提供的飯菜貴得要死還特別難吃。但不吃不行,蕭蕭只好每次都提前燉好湯帶過去,關鍵還是希望小薛子吃好,在下午繼續理療時能有最好的狀態。
小薛子現在已經能自己行動,可易憲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