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臉一紅,甩開湛一凡的手只覺得又羞又惱,推了湛一凡一把轉身便跑:“我不知道!”
湛一凡立即追了上去,抱在懷裡又哄:“寶寶,我錯了。舒服,非常的舒服。”
薄荷腳步卻一頓,突然扭頭看向湛一凡,眼神變得有些陰厲:“你剛剛說不如想象中?難道你上大學的時候就想象過和別的女孩子要在這裡……?”
“我哪裡敢!”湛一凡頓時大急,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舉起手來就發誓:“我發誓,我沒想過要和那個女孩子在這裡做過什麼,只是……曾聽奈特說他自己和女朋友在這裡做過一次。所以我好奇來著……”
薄荷伸腳踩了湛一凡一腳,氣哼哼的道:“好的不學壞的學!湛一凡,你就交損友吧!”
湛一凡突然不說話了,只是又上來死死的拉著薄荷的手,而她也掙脫不掉,最後……也只有妥協的被他拽著向外走去。
走出劍橋,坐上車回去的路上湛一凡才道:“奈特是我當年在足球隊最好的朋友,畢業的時候,他被著名的星探簽入最有發展前途的球隊。可是,就在入隊前一個星期他出了車禍,膝蓋受傷的他從此再也不能上球場去廝殺拼搏。這對他來說太過殘忍,所以他一度將希望給予在我的身上,希望我能完成足球的夢想。”
可是,湛一凡為了湛氏放棄了?
“不是夢想不重要。”湛一凡看了薄荷一眼,“你能明白我,他們就我一個兒子。而湛氏不能落入史密斯姓的手裡,我不能對不起爺爺,對不起爸爸。可是我佩服奈特追求夢想的那顆心,那執著的態度。這方面,我遠遠不如他。”
薄荷當然能明白,湛一凡不是覺得湛氏比夢想更重要,而是他的家人比夢想更重要。
而她自己呢?何嘗不是為了家族為了自己曾經深愛的家人而忘記尋找自己的夢想,去做一個自己其實並不熱愛的檢察官?其實,薄荷的夢想是什麼,她幾乎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一直以來,她的目標都很明確,那就是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出色,成為一個檢察官,成為薄家的榮耀。可是現在……這份兒榮耀這顆心都已經不再屬於薄家了,她還能追逐詢問自己的夢想嗎?湛一凡呢?他的足球夢想……是不是也是此生無緣了?
薄荷突然明白了,他們這樣的人說夢想實在是奢侈和不應該。也明白了湛一凡為什麼能和奈特那麼平和的說話玩笑,明白了他說這話的意思。
薄荷突然為自己剛剛所說的話而感到羞愧,看了看湛一凡,有些心虛的道:“我對剛剛說奈特是損友的事情而道歉。他是個好朋友。”
湛一凡深深的看著薄荷,伸出左手握住薄荷的右手,十指交叉相握,彼此望著彼此,一個會心的笑容。
*
這幾天,對薄荷來說,就像做夢一樣。
一個戀愛的夢,讓薄荷覺得不切實際,不願意醒來。
薄荷在遇見湛一凡之前,並沒有真正的談過一場戀愛。唯一有過的心動,都是對容子華長達五年的暗戀,那五年的堅持就彷彿是一個信念,信念著對自己內心的執著。但是夢醒了,狠狠的痛了一場。她也曾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那般的去喜歡一個人,再也不會那般的去放逐自己的內心,再讓自己陷入那樣的痛苦裡。
可是湛一凡卻突然出現了,強勢而又霸道的闖入她的世界,毫無預警的便牽起她的手,直到今天,他們的第二場婚禮即將開始……這對薄荷來說,都像是一場夢。
夢裡,她改變了自己,她不再對自己殘忍,她有了自己的原則和信仰。
夢裡,這個男人給了她一個美滿的婚姻一個嶄新的家庭。不僅如此,這個男人還給了她戀愛一般的感覺,讓她沉浸在他給的寵溺裡,幾乎就要失去了自我。但是薄荷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不管是自己失去的還是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捧著手裡的淺綠色日記本,依然猶豫不決。其實湛一凡已經替她開啟了鎖,只是她始終沒勇氣翻開第一頁去閱讀。
可是現在,坐在房間裡等著湛一凡在一起來迎娶自己,她卻只想抱著這個本子,就好像媽媽在身邊一樣,讓她覺得安心。
“小姑,要喝水嗎?”醇兒作為今天的伴娘,陪著自己,站在自己身邊。薄荷抬頭,看著鏡子裡的醇兒,會心一笑。二人自己都覺得像雙胞胎的相似。雙胞胎……薄荷又在心裡微微的嘆息,不知道另一個自己,正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裡這個做著什麼呢?一定和媽媽在一起吧?有沒有組成新的家庭?他或者她,也結婚了嗎?有沒有愛人,或者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