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是被鬼迷了心了!居然……”極氣惱地瞪著給自己捅了這麼大簍子的孫兒,耿震快要氣得說不出話來。
“是啊,雋堂弟,你也太不應該了,竟這般辜負爺爺的好心!”早看耿雋不順眼的堂兄耿雲遠到機會開口講話,幸災樂禍的表情全清楚地寫在臉上,教一旁的重項芯看了很是不快。
但她捍衛雋哥哥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就被耿雋給搶先一步。
“有您這麼好的一個借鏡,堂弟我怎能不小心像這樣的商業利益聯姻?您說是嗎,堂兄?”冷冷奉送對方一記回馬槍,耿雋犀利不客氣的言辭引來在場其他耿氏子弟的笑意,卻也教始作俑者的耿雲羞辱地漲紅了臉。
“雋堂弟,你!”
恨恨地瞪向眼前這處處強過自己的受寵堂弟,耿雲的心情是極為不平,此刻卻又有些得意的。
畢竟,惹惱了爺爺,他這自傲堂弟在耿氏的地位也就大不如前,而他這個名正言順的長孫就可以出頭天了!
“爺爺,事情都過了這麼久,您還是一點悔意也沒有嗎?”
看著眼前只懂追求家族利益的老人,耿雋的心更寒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雋!”瞪著叛逆的孫兒,耿震怒叱。
“當年,您不也是為了同樣的事,逼走了姐姐,難道您至今一點悔意也沒有,根本不關心仍是毫無訊息的 姐嗎?”對峙的態度漸漸強硬了起來,耿雋沉著面容危險地說著,雙手緊握成拳的隱忍模樣教童項芯看了很是難過,卻又不知該如何撫平他的怒氣與怨忿。
“雋,你別這樣……”
輕輕扯了扯身旁男人的衣袖,童項芯的心情也同他一般難受。
她真的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如此尷尬的情況,雋哥哥居然敢公然和他爺爺吵開來……她,今天是不是來錯了?
“雋堂弟,你這麼對爺爺說話也未免太……”才想出面制止的耿雲,話還來不及說完及遭耿雋冷冷地打斷。
“堂兄,當年 姐的事,去向爺爺密告的人,就是你吧!”冷冷地,耿雋利眸掃向一旁的耿雲,對於這個間接害姐姐被逼走的親人,亦難諒解。
龐大的家族、醜惡的鬥爭,能趕走一個礙事分財的人就趕走一個,親人間什麼可笑的血緣關係,都比不上實質的金錢魅力,而他的親姐姐,就是在這些“親戚”的冷眼旁觀,甚至是暗中算計下,從此遠離了耿氏家門,一去十多年無消無息,而這些冷血的人居然一點愧疚之情都沒有嗎?
“雋,你究竟是在想些什麼?要談這此事,也該看看場合!你眼中究竟還有沒有我這個爺爺?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日子你又在和那個三流的音樂家混在一起,在德國給我丟臉不夠,難道你還想在臺灣也給我辦那種不入流的音樂會?”耿老爺子的怒聲質問仍不放過地在一旁響起。
“雋,你給我回答!”
“難道,我按照自己意願所做的一切,就真的這麼人不了您的眼?”
唇畔緩緩揚起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意,耿雋轉頭看向眼前這控制了自己人生近三十年的老者,一股莫名揪痛的心緒在胸臆間波動,掙脫出了經年壓抑的牢籠——
“在您的眼中,又有我這個孫子的存在嗎?抑或只是一具耿氏家族的展示炫耀品?”冰冷地、不帶半點感情地,耿雋看著眼前的老人,緩緩說道。
氣氛,在這一刻沉滯地僵凝。
整間包廂靜得彷彿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清晰可聞。
耿雋的臉上毫無表情,冷凝得像是一座冰雕;耿老爺子則是瞪大雙目,全身上下震顫不止,像是氣了到極點,讓一旁的童項芯看了緊張不已,擔心他隨時都有可能氣到腦中風。
“呃……你們祖孫倆好像都太激動了點……我看,咱們還是改天有空再聊,要閒話家常也不必急於一時嘛!哈哈哈……”臉上掛著尷尬僵硬的笑,她用力扯著耿雋的衣袖。
雋哥哥今天是怎麼了?沒必要把氣氛搞得這麼嚴肅僵持吧?
“你這女人究竟是打哪來的?為什麼要慫恿帶壞我孫子,你給我滾出去!”耿震狂怒的叱喝讓童項芯微畏地縮了縮脖子,童年不快的回憶再次躍上心頭。
“爺爺,不用您說,我們也會走的。”將她嬌小的身子護在自己身後,耿雋沉聲說著。
“我這次會聽從您的命令由維也納回來,不過是想看看,您對當年的事,究竟有沒有些悔悟,結果……”他頓了頓,隨即搖頭嘆笑。
“看樣子,您是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