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孃家沒什麼人了,我跟南山也是偶然認識的,他挺照顧我的,也幫了我不少忙,我覺得他是個難得的好男人,後來就跟他成親了。”
沈碧盈“啊”了一聲,停了一會兒她忽然又轉移了話題:“對了,你知道陶二丫與陳徹兩個人,是怎麼成就的姻緣麼?”
桑榆轉過身子來,看著她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唄。不過我也聽人了,二丫與陳徹偶然見過,他們定親前就是認識的。”
沈碧盈道:“這個細節我倒是知道的,陳徹跟我過,我給你講講。”
“他們認識得挺早的,現在來講,是三年前了。那時候陶大牛剛定了親,有一次去鎮上給女方家裡採買節禮,帶了二丫一起,結果就遇到了陳徹。那時候陳徹還在私塾裡唸書,與幾個同窗翹了學到集上玩,不小心撞到了陶大牛,這剛採買的禮品撒了一地。那陶大牛身子壯拳頭大脾氣急,就要揍人,被二丫攔住了。後來,陳徹就帶著他們去茶館裡舀銀子,賠償他們。”
“到了茶館,那賬房卻了,要大老爺或者大少爺批示才能給銀子。陶大牛就急了,以為他們串通好了要耍賴,他一拳頭砸壞了一套官窯茶具,還摔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這下子茶館不願意了,陶大牛他們該倒找錢了。”
“後來兩方都不依了,越吵越兇,拉拉扯扯的都要送官了,把陶二丫給嚇哭了,就哭喊放了她哥哥,她認賠。這時候,陳老爺回來了,問明白了原因,就問陶二丫怎麼賠,陶二丫她會煮茶。就這麼地,陶二丫集集都去煮茶,手藝越來越好,深受陳老爺和陳夫人喜愛,跟陳徹也越來越熟。”
“有一次,恰逢鎮上李員外嫁女,那嫁妝從上馬道這頭排到那頭,是不斷趟兒,裡頭有一張朱漆櫸木雕花拔步架子床,一下子就讓二丫看直了眼兒了。陳徹看她喜歡這個,就帶她去了木器行,二丫看中了木器行裡最貴的一張大床,在那裡流連不捨。”
到這裡,沈碧盈停了一下問:“不知道你見沒見著二丫的嫁妝,她陪嫁的那張雕花架子床,就是她當年在木器行相中的那個。”
桑榆回想了一下道:“嗯,我見過,你接著。”
沈碧盈笑道:“這陳徹你想必也多少了解了,他心思不在唸書上,屢次應試都不曾中得秀才,各個塾師批閱他的文章,不是曰‘離經叛道’就是曰‘不知所云’。總之,後來陳老爺就絕了讓他讀書的心思。他這也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陳夫人相中了二丫,陳老爺也同意,那時候已是去年秋裡了,陶二丫也十四了,馬上就及笄,陳老爺就遣了媒人前來親。”
桑榆腦子嗡一下,立刻道:“什麼?是去年秋裡?不是今年春裡嗎?”
沈碧盈道:“你著什麼急啊,聽我跟你。卻那陶大牛的媳婦因祖母離世,婚期延後一年多,去年秋裡才辦了事兒。那陣子陶家正忙,二丫定親過禮什麼的,就都延後到了今年春裡。”
桑榆慢慢消化了一陣兒,扭頭問沈碧盈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呢?誰跟你的?陳徹?”
沈碧盈忽然裹著被子坐了起來,笑道:“桑榆,你終於問到重點了。事實上,陳徹過一部分,更詳細的都是我專門查出來的。”
桑榆反而鎮靜下來了,她道:“你查二丫做什麼?”
沈碧盈背對著燈光,臉龐都隱藏在了暗影裡,人又端坐著,給桑榆一種壓迫力,桑榆也裹著被子,坐了起來,默默地看著她道:“沈姐姐,你這次來荷塘村,不僅僅是為了給溪和先生送信兒吧?”
沈碧盈道:“是的,只是送信的話,碧泉一人足夠了。我來是因為我好奇,我想知道陶二丫為什麼會用你來威脅我相公。”
桑榆笑了起來道:“是嗎?那你此來有何收穫?如今你對我這些,想必是已經心裡有數了?”
沈碧盈也笑了:“我剛才給你講了一個故事,你不該給我講一個麼?”
桑榆道:“很公平,行啊,那我就也講一個。不過我口才不好,故事也很簡單,就十個字: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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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記憶恢復
且沈碧盈與桑榆兩人;擁被而談;打著機鋒,彼此已是心中有數。桑榆一邊打量著沈碧盈的神情,一邊心思連轉。
這沈碧盈是個聰慧之極的人物;按桑榆已脫離商家;遠避鄉下,成親生女;此生未必能再踏入陽關城,對商三少夫人的位置;殊無威脅。再者;聽小沈掌櫃之言,桑榆與孫溪和比鄰而居之事;他事先並不知情。又想到沈碧盈方才的那句“二丫威脅商三少”;桑榆似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