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仇直接開口要酬金。
“一句話。”沒問題。
南天仇笑著對妻子道:“羽兒,南餅坊是京城一帶最有名的百年餅鋪,你有口福了。”
“嗯。”簡單點頭,蕭羽是不愛笑的,只是任丈夫握住自己的手,靜靜坐在一旁,陪著丈夫處理事情。
“你從南餅坊來嗎?”南天仇再度問向面前那個寡言的好友。
“不,剛離開京城。”
“那麼,現在是回程了?”南天仇猜道。
南宮缺點頭,算是回答。
“我還有事要處理,明天再過去拜訪,可以嗎?”這家川流茶棧其實是雲流宮經營的生意之一,南天仇會來這裡,當然是為了來這裡巡視兼對帳,只是剛好南宮缺找他,他就把人給約到這裡見面。
“可以。”南宮缺起身。“那我先告辭。”說完,南宮缺已經從窗邊飛身而下,跨上馬匹賓士離開。
他就這麼走了,連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因為看到南天仇夫妻相知相惜的恩愛模樣,讓他格外擔心一個人。
向來獨來獨往、無所牽掛的他,心頭終於有了個不得不承認的掛念——水吟。
想到她的身體狀況、夜裡總被惡夢擾得睡不好……他胯下的馬賓士得更快了。
希望那個愛哭的小笨蛋,不會一個人偷偷躲起來哭才好。
從下午發生了那件事後,水兒就沒再出過房門,她擦掉眼淚,沒有對張大嬸說什麼,只是順從地讓大嬸拿藥擦她的臉。
大嬸陪了她一下午,直到她吃過晚膳後,才安置她休息,然後走了出去。
水兒沒有睡,隱約聽見門外張大嬸和韓通擔憂的對話——
“她有好一點嗎?”
“沒有。我想她一定是被嚇到了,可是她什麼話也不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張大嬸憂心忡忡。
“她臉上的傷呢?”
“我有幫她擦藥了。”
“那就好。”韓通稍稍安心。“她現在怎麼樣?”
“我讓她睡下了,希望她一覺醒來,會好一點。”
韓通聽得嘆氣。“希望少爺快點回來……”大概只有少爺,才能安撫她了。而他得擔心,當少爺回來的時候,他該怎麼交代——
水兒只聽到這裡,就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頭臉。
南宮……缺……
她嗚嗚咽咽地躲在棉被裡哭,淚水把臉頰上的藥都給沖掉了,她還是哭。
她好想他,只要他回來……
哭到沒氣,她翻開棉被,抱著棉被縮到床內角去,整個人就縮在那兒,眼淚還是不停地掉,沾溼了棉被。安靜的夜裡,就只聽見她細細的嗚咽聲,時而傳出、時而停止……
水兒就這麼哭著睡著、又哭著醒來,直到子時過後。
南餅坊內外一片安靜,一道人影如入無人之境,來到水兒的房門口,輕輕推開門。
門扇輕啟,沒有驚動屋裡熟睡的人,昏暗的房間影響不了他的視線,他無聲來到床伴,眼神閃過驚訝。
她沒有在床上平躺著,而是整個人縮到床角,連棉被都捲成一團,她的睡容不安、滿臉淚痕。
是作惡夢,怕得縮起來,一個人哭了嗎?真是個水做的小笨蛋。
他坐上床沿,小心地抱起她,想把她的手拉開好蓋棉被,卻意外地發現她手的觸感變了。
連日的操勞,讓她原本細嫩的小手變得粗糙,一雙小手上更是佈滿好幾道傷口,沒上過藥,只有血液凝幹了的傷疤,連燙傷都有。
怎麼回事?!他不在的時候,韓通沒有好好照顧她嗎?
他眼神裡閃過一絲愀然,再打量她臉龐,發現左頰上的紅痕——
他平靜的神色倏地一變!
是誰打了她?!
而驚訝還不只如此。
她的氣色明顯不好。原以為多活動筋骨,會讓她的身子變健康一些、氣色紅潤一些,但是……沒有!
她柔嫩的臉蛋上,只看見比往常更不健康的蒼白——除了那半邊礙眼的紅痕,臉容裡明顯寫著疲憊,他一把抱過被裡的嬌軀放到自己懷裡、枕著他臂彎,他才驚覺她的身子到底瘦了多少。
他也不過是七天不在,她卻整整瘦了一大圈,這是怎麼回事?
原以為身體適度活動後,理應會增加人的食慾,然後應該多長一點肉,改善她那像風一吹就會跑的瘦弱身子,在他走之前,一切都還好好的,就算沒長多少肉,至少看起來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