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用左路手一抱,梁碧落這才站了起來。
梁碧落站穩了回頭一看,顧深的臉上滿是汗,左手在揉著右手的肘關節:“顧深,你的手沒事吧?”
“嗯,沒多大事,得趕緊跟上去,他們可能走遠了。”顧深已經起了賊心了,謀意初現,只等著獵物一點點跳進他的陷阱裡面。
而此時的梁碧落沒有半點危機感,心想好歹剛才是顧深救了她,湊上前去看著顧深手指尖露出來的手肘,一片紅腫。從口袋裡掏出手帕,又拿水瓶裡的冰水浸透了,系在顧深的手肘上:“有點腫,先敷一下,蘇成那裡有急救箱,待會再處理。”
梁碧落不知道,她這個舉動,等於是自投羅網,頭髮和衣服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隨著風吹到了顧深的鼻間、心頭。顧深伸出左手,一下就把梁碧落帶進了懷裡,說話時聲音裡透著壓抑,這壓抑裡又透露出很多資訊:“碧落,碧落……”
梁碧落傻了眼,她這二十二年的人生裡,除了親人之外,從來沒有人這樣抱過她,就算是大學的時候談戀愛,也是發乎情至於禮,連小手都沒怎麼拉過,更別提擁抱了。
她有些發愣,以至於沒有推開顧深,顧深的身上竟是和她一樣的香氣,淡而清,不是任何香精調出來的,而是最自然的沉香氣息,這讓她更是有些迷惘。而且顧深喊出的“碧落”兩個字裡,有著多少被強壓抑住的東西,甚至她理不清那是什麼。
不期然的,就在這一刻,她的心再不受自己控制,臉也早已經紅透了。
梁立民說得沒錯,顧深是“玩家”,做為一個玩家當然要通曉遊戲規則,在靜默了一會後,又拿捏好時間開口,依舊壓抑而隱忍,卻猛然有了一股豁出去的味兒來:“碧落,不要再逃避了,我們都不要再逃避了,從一開始,一切都註定了,我們都逃不開。”
註定的,逃不開?梁碧落在心裡重複著這六個字,寫了那麼多愛情故事,但在感情的世界裡,她正在迷路。
是啊,顧深說得沒錯,從一開始,她就一直在告誡自己,顧深不可以,如果什麼也沒有,又何必告誡自己。因為知道不可以,所以她在逃避,沒有結果的過程,注意是個悲劇,她不想要這樣的悲劇,所以只能逃避。
“顧深,我們不可以,你不要給我任何希望,在沒開始的時候就結束,是最好的選擇。”梁碧落大部分時候很糊塗,可真到了節骨眼上,卻很清醒。知道一旦陷落,就必定成殤。
梁碧落的話,對於顧深卻是種鼓勵,那代表,他不是一個人在掙扎,至少他不是在唱獨角戲:“碧落,我一直循規蹈矩,也以為會以後也會這麼走下去,直到百年之後燒成灰燼。但是碧落,在燒成灰燼前我沒想到會遇見你。我想,就放縱這一次,就這一次。”
到底梁碧落是寫慣了愛情故事的,還不至於被這一番話給糊了眼、迷了心,反而更加清醒起來:“顧深,你負點責任好不好,對於你來說這也許只是一次的放縱,但有可能對我來說是一輩子也抹不掉的。你是什麼人,我清楚,你最終是要回歸的,那麼你是要讓我用餘生的時光,來悔恨這一刻的衝動嗎?又或者你覺得這樣也不錯,至少能夠記你一輩子?”
梁碧落的話,徹底地讓顧深啞口無言,他忘了梁碧落的筆下寫過多少悲歡離合,更甜言蜜語的話也編造過,他的幾句話又怎麼能輕易打動她,更重要的是他低估了她:“對不起,碧落,對不起……”
聽著頭頂傳來悶悶的道歉聲,梁碧落的心不可抑止的在亂蹦,她嘆口氣在心裡對自己說,梁碧落,你要爭氣,不知道愛情可以活著,但知道又失去會生不如死:“顧深,一切都到這裡結束,我們都不要再繼續下去。”
“好……”沉重的一聲好,帶著長長的尾音,放開左手鬆開了梁碧落。顧深知道眼下不適合再談下去,否則反而會讓她心生反感,對於拿捏女人的心思,顧深向來得心應手。
梁碧落長出一口氣,和顧深一前一後拾階而上,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但梁碧落的心,卻有了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變化。一切如果不說破,或許可以當成假象,但當一切都被擺在了明面上,變化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這一次的聚會,最終大家都玩得很盡興,但也有“有心人”發現,梁碧落和顧深之間有些不對勁。
下山的時候,梁碧落也沒有了拍片的興致,安安靜靜地在後面慢慢走著,挺直的背有些僵硬,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累過,腳很酸,臉上因為強撐著笑也很酸,看著前面不遠處,顧深一邊走一邊揉手肘,然後心也跟著酸了。
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