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的水汽,一滴、兩滴、三滴……
那天晚上……
我低頭,淚水還在不停地、不停地墜跌……
沉默了一會兒,他輕輕地說:“子默現在在醫院。”
我惶急,連忙擦擦眼淚,抬起頭,“他……怎麼了?”
向凡淡淡地看著我,“還能怎樣,無非是喝酒過多再加飲食不當,腸胃出了點問題。今天一早送過去的,現在已經沒事,但是要留院觀察一下,我回來給他拿點隨身衣物。”
我急急忙忙地祈求地開口:“帶我去,帶我去看他。”
寂靜了幾秒,向凡嘆了口氣:“林汐,你們何苦彼此折磨。”
我輕輕推開門,身後向凡低低地說:“你進去陪他,我去買些吃的。”說著把手中的包交給我,我點頭。
向凡看著我,淡淡地又補了一句:“林汐,子默雖然看上去很驕傲,可是,”他遲疑了一下,“實際上,他非常非常脆弱。”
他悄然離去。
我走近,看著秦子默蒼白的臉,他瘦了。他穿著深藍色的毛衣,半蓋著被子,靜靜地躺在那兒。一個吊瓶掛在他的床頭,裡面的液體緩緩地滴著。
我輕輕坐在他身邊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他的呼吸聲很清晰,他的胸脯隨著呼吸微微地起伏,他的嘴唇抿著、有些乾燥,他的眼睫毛還是那麼長,安安靜靜地閉著。
我輕輕拉過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沒有掛點滴的那隻手。
他一無所覺。
我看著那隻修長的手——高一那年,猝不及防伸過來,搶走了我的書。
高二那年,伸過來扶住我向前跌的身體。
高三那年,牽過我的手,在我手心放上一個小盒。
大一開學後的那個秋夜,在桂花香中,牽著我,一直往前走;那個冬天的夜晚,在小竹林裡,輕輕撫過我的頭髮。
……
我的淚,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上。
不知過了多久。在淚眼模糊中,我感覺到他的手動了動。我連忙抬起頭,他正在看著我,臉色依舊蒼白。不知已經醒過來多久了。
我,就那麼淚眼��地看著他。
他靜靜地看著我,一動不動。
突然,他掙脫開我的手,緩緩坐了起來,“你來幹什麼?”他看向我,眼神中帶著一絲痛、一絲倔強,還有淡淡的哀傷,“再一次,在給了我無謂的希望之後,緊接著就把我打入深淵嗎?”
他轉過頭去,微微閉眼,“我沒事。天就要黑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我看著他瘦削的側臉,慢慢地艱難地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響得很急促。
我想起了什麼,連忙接起來,電話那頭傳來唐少麟焦灼的聲音:“林汐,你到底跑到哪兒去了?我們都在等你……”
我下意識地擦了擦臉,轉過身背對著床,遲遲疑疑地說:“我……”
唐少麟又焦急地叫道:“李曉歡說你接了個電話就匆匆忙忙跑出去了,你到底在哪兒啊,沒什麼事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平靜下來,“我沒事,現在在人民醫院……”
電話突然斷了,我對著電話“喂”了兩聲沒有反應,這才發現,我的手機沒電了。
無奈地收了線,剛轉身,就被一隻手重重拽住衣服,我一時穩不住身體,跌落在他胸前。
接著,我的頭被一隻手定住,我的身體跌入一個溫暖的胸膛,一雙溫熱的唇覆蓋下來,微微地有點苦澀又有點乾燥。
良久,他放開我,他的頭略略抵住我的頭,就連他的呼吸都帶著些微痛楚,“林汐,我到底應該拿你怎麼辦?”
對不起,沙沙,實在對不起。
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認了。
我重重地閉了閉眼,悄悄伸出手去,環住他的頭。
他的身體明顯一震,接著他放開我,轉而看著我,眼裡有兩簇亮亮的火焰在跳動。
他緊緊地注視著我,有點不確定地問:“林汐……”
我伸出手去,摸摸他瘦削的臉,“不會喝酒還去喝,你對自己的評價很中肯,你的確是一個蠢蛋,無藥可救。”
他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
突然間他的臉上居然飛起了一片紅暈,咬著牙,“向……凡……”
我不理會他的窘態,給他把身後的枕頭墊高,抬頭一看,又看到他的點滴快沒有了,於是趕快去叫護士來換,在換點滴瓶的過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