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膽子稍大一些的早已落於地上,環眼幾掃,看著面前陌生的唐人。稀稀落落的戰馬緩蹄走著,它們低首不鳴,似在打量著地上早已沉沉睡著的人兒,倒是誰才是自己的主人。
“籲!”一白袍公子,身著軟甲,素劍在手,幾處斑斑落紅點綴了他那華美輕皺的錦衣,“這仗雖然贏了。。。卻也是慘勝。。。”公子嘆了口氣,抬目望著石子河邊靜靜睡著的人兒,他們有些自己根本叫不上名字,只是覺得相熟罷了,有些甚至連一面之緣都談不上,只是從那嫣紅的甲冑上還能識出他的歸處。
女子緩緩閉上雙目,胸中悲苦,腦海中皆是那日出使大漠之時,眾家兵的模樣神情。
“少主回來了!!!”
“少主回來了!!!”
風聲漸緩,耳旁卻是他們對自己的愛戴之音。。。。
“蕭衍。。。。”李川兒雙唇顫動,神色蒼涼,緩緩道,“我們。。。我們還剩下多少人馬?”
“三千餘將士,陣亡一千餘,重傷四百餘,能作戰的怕是隻有一半不到了。”蕭衍望著面前慘烈的戰場,慘肢斷臂,破甲碎刃,血旗孤馬,屍橫遍野。便是那清澈見底的石子河,也被染成了夕陽一般的鮮豔,若是洗布的伊人此刻下了水,怕是沒有比這更好的紅妝。
“少主!事不宜遲!你們趕快出發吧!”羅石右臂掛彩,隨意用了塊破布裹上,行了過來。
“不錯。”張濤渾身銀甲染的通紅,趕忙奔了過來,“這一戰也耽擱了不少時辰,哨騎來報,身後的突厥大軍還有五里就追上了。”
“五里麼?”蕭衍捏著手中寒刃,“那不是幾炷香的功夫?”
“少主,啟程吧!”楚羽生和陸展雙此刻也回到女子身邊,焦急道。
“少主!”
“啟程吧!”
“。。。”李川兒看著眾人周身帶傷,戰甲上血跡斑斑,依然面色不改,絲毫不失兵家氣度。
“少主。”蕭衍趕忙行了幾步,附耳道,“若再不走,將士們就白白犧牲了。”
“嗯。”李川兒沉沉點了點頭,忽然,也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她雙腿一屈,跪了下來,靜靜的磕了三個頭,起來時已是滿目淚痕,幾難言語。
“少主!”眾將見了,無不鼻尖酸楚,胸口一熱,隨著女子跪了下來,齊聲道,“請少主啟程吧!”
“走!”李川兒磕罷,大袖一抹,毅然起身,眉色透著堅定,朗聲道,“這一路,本王有你們相伴,此生無悔!”
“少主!!!”三軍千餘人聞言落淚,橫牙緊咬,紛紛跪倒在地,朝著女子方向拜倒,“走吧!少主!”
“少主。”羅石擦去淚水,鎮定道,“剛剛那一戰,我軍損傷過半,現在只有八百軍騎可以供少主排程。”
“不必了。”李川兒擺了擺手,肅穆到“選上一百名年紀還小計程車卒,隨我歸唐,其餘的人馬都交給你了。”
“這。。。這如何使得?”羅石聞言大驚。
“少主所言有理。”張濤卻點了點頭,解釋道,“如今我軍已然所剩無幾,若再是撥去八百騎兵,追兵定然起疑。”言罷,抬手喊道,“少主,那末將就給你選一百餘名娃娃兵,也好讓他們安然回到流球家裡。”
“少。。。”羅石呆呆般看著李川兒。
“多謝張將軍!”李川兒抬手恭敬道,“讓那些年紀還小計程車卒隨我走,左右你們是最後一道屏障,若是你們潰敗的太早,我也回不到大唐。”
“不錯。”蕭衍點了點頭,“事不宜遲,張將軍,你快去安排吧!”
“已經安排好了!”張濤點頭道,起身衝著後面擺了擺手,片刻,軍中緩緩行來一百餘人,均是面容稚嫩,個頭不高,怕是二十年華尚且不到。
李川兒抬目看去,這一百餘名士卒有的人還在回頭打量,有的還依依不捨的和自己戰友告別,還有的是那父子兵一同上陣,如今孩子得了歸途,卻久久放不下老父。
“爹!孩兒不孝。。。”
“回去好好照顧你娘,少主對我一家恩情深重,不得不報。。。”
“哥!”
“別拉著我,臭小子,你也長大了,好好護送少主回家,若是不稱職,我可打你屁股!”
“老五老六,你二人回到流球,還望給我父母帶聲好,就說。。。。就說我不孝,在中原找了份差事,以後再回去看二老。”
“爹!”
“大哥!”
“好兄弟!”
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