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鮮血染紅了地面,屍體身穿一身灰布夾克,背上插著一柄刀,臉向著地面,刀口上的血還微有滲出,濡溼黑裳,並未乾燥。
實驗室的桌子上被翻得亂七八糟,紙張四處亂飛,這一片那一片,在地上聳動;實驗用的試管和玻璃瓶跌在地上,支離破碎,缺胳膊少腿;資料夾一頁頁開啟,有的還給撕成了兩半。
帥歌吟和冷美菱均勻的呼吸著,目光如鷹一般環轉四周,體內的危機感應讀數勻速下降,在確定這屋子裡完全沒有危險之後,他們才檢視現場。
帥歌吟去檢查屍體,冷美菱則檢視那些資料。帥歌吟翻看那屍體的臉,見是一個面色蒼白,臉上光滑,眉毛鬍子都修剪得很整潔的中年男子。冷美菱只看了一眼,心裡一跳,就說:“他難道就是蠟人殺手?”
如果他是蠟人殺手,那為什麼會死在這?
莫非還有更厲害的殺手殺了他?
帥歌吟探探那人的鼻息,手一仰,啪!給了他嘴巴一掌。
冷美菱驚道:“你幹嘛?”
帥歌吟對屍體喝道:“老兄,別裝死了。”
屍體的眼睛像一扇門似的張開了,驚愕的道:“你怎怎怎麼……知知知道……”
帥歌吟冷冷的道:“你是蠟人殺手?誰派你來的?是誰殺了你?”
蠟人殺手的眼中露出駭然至極的眼神,像是一絲黑煙在眼瞳中流動,顫聲道:“不、不、不……”那雙灰色的眼睛,有若鋼珠,死死的盯著帥歌吟和冷美菱身後,彷彿看到了妖魔鬼怪。
霎時間,帥歌吟感到身後有一種寒冷血腥的氣息一**湧來,如大海上升起的水氣蒸騰,卻令人周身燥熱,口鼻冒煙,體內的血都緊張的沸騰了。
是殺氣。
只有如刀一般的殺氣,才能令一個身經百戰的特工,如此驟然緊張,心跳加速。
殺氣在零點一秒的時間內猝然到了他的跟前。
帥歌吟就像一頭叢林裡的狼,能嗅到危機的逼近,能感應殺氣的進攻,他猛然翻身,後踢一腳,卻踢了個空。
閃電般回頭一看,只見視窗處,一個黑色的人影正從窗邊往下縱身跳去。
“嗖!”寒光一閃。
就像流星劃過的白茫,就像劍光飛逝的剎那,像一朵飄落的梨花。
帥歌吟意識到,冷美菱出手了,只要她一出手,他也就放心了。
那個傢伙絕對逃不掉的。
飛刀瞬間就插到了那人後心之上,那人居然連叫都沒叫,就從窗戶上一縱而下。
帥歌吟舉槍縱越到窗邊,見那人渾身蒙著層黑布,不知是男是女,也不知其面目,只是身材極為高大,行動相當迅速,那背上的刀插沒至柄,他卻並不倒下,反而速度飛快,在樓下縱跳著,如一隻充滿活力的蚱蜢,跳到實驗樓下的後院,快跑幾步,借衝力躍起,攀住牆頭,往牆外爬去。
冷美菱也趕到窗邊,見到此情形,道一聲:“追!”也要往牆下跳去,追蹤敵人。
帥歌吟卻不慌不忙,把一個狙擊槍瞄準器套在自己的手槍上,道:“別急,我來對付他。”眼見那人從牆上跳下,順著科學院外的一條正在修建的破公路跑去,那路像條傳送帶,也不見他腳怎麼動,人就越跑越小,似乎是路在帶著他走,登時成了一個小黑影,一個火柴小人。冷美菱跺腳道:“怎麼能放他走?”帥歌吟卻嘻嘻笑著,有股陰險邪惡的味道,雙手不停,又給自己的那隻左輪手槍上了長管、槍拖、支架、高倍瞄準器、子彈……只聽得嘎嘎聲連響,那一把小左輪竟然短短數秒中,就組合成了一柄狙擊步槍的模樣,他對著瞄準鏡裡瞧去,鏡子中,那傢伙顯然不知危機已在身後,還死命的奔跑。帥歌吟輕微挪動瞄準器的十字準星,逐步和那傢伙的腦袋吻合,連成一條絕對的直線,帥歌吟的嘴輕輕的問道:“要爆頭還是留活口?”
冷美菱倒想試試他的本事,是不是真是高手,道:“留活口。”
帥歌吟嘴一笑,道:“是!”就扣動扳機,嗖!子彈像鬼一般的飛出,在空中快速的運動著,穿破了層層空氣,來到那傢伙身邊,對著腦袋直扎過去,那人剛好脖子有點癢,一晃腦袋,子彈嗖的沿著他的左耳邊擦過,那人感覺到耳朵被銳風颳得生疼,一摸耳朵,似乎察覺到狙擊槍的威脅,朝後望了兩眼,卻不加快腳步,也不找地方躲藏,他反而站住腳步,大搖大擺的轉身過來,撂起袖子,露出白生生的雙臂,對著狙擊槍瞄準的方向,對著帥歌吟的視線,雙手這麼一合攏,指頭從指頭間插進去,比了一個下流得無法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