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咳……找大夫,我只是被嗆到了。”他抬起頭,對她眨著眼猛笑。
這人要不是瘋了,就是河神把他的同情心都捲走了。曉恩有點兒不滿,停止哭泣。“你這人怎麼這樣?人家哭成那樣,你就不會安慰兩句嗎?”她吸吸鼻子,不高興地指控,隨即又開始掉眼淚。“對不起嘛!人家也不想這麼凶地罵你呀!嗚……嗚……”
她沒有再哭下去,松吟的嘴唇堵住她想繼續說下去的話,又果又迂的松吟怎麼會突然變個人?曉恩被迷亂的感覺給握住了。
她的心暈陶陶,她的人醉茫茫,她不自覺地提起身子,伸手摟住了他的肩膀,熱烈地回應著他。這麼令人舒服和心安的感動,有什麼疑問,一會兒再說吧!
松吟在他的舌尖上嚐到她的眼淚,貼著她溫冷的臉頰,感覺她熱烈的回應,松吟終於確定了她的心意。喔,老刀要不是他嘴巴正忙著,肯定他又要嘆氣了;但,這回該是滿足又快活的嘆氣!
再怎麼不懂事,曉恩也明白這一吻的意義,之後她抬眼迷茫茫地瞅視他,兩頰羞得像桃花初開,那雙眼睛沾著淚水,益發地閃亮。
松吟也是一臉的醉意,他攬她入懷,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恩恩,我等這天,等好久了。”
“討厭啦!”她低聲埋怨,心裡卻好歡喜。
夜色漸深,兩人不知是真累了,還是怎麼著?就這麼相互摟著,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徐至圭這廝油水真夠足,家當不少嘛,看來他們今年可以過個好年了。
一群由陳小韜帶領的人,連同身下的馬,靜悄悄地包圍了徐府。
“記得大當家交代的,東西可以拿,但不準傷害任何人。”用低沉的聲音說完,他舉個手勢,朝大門方向一揮。
數十個人蒙面的漢子身手利落地下馬,迅速地摸進黑暗中,宛如一支訓練精良的軍隊。
徐家七、八十口人,連同奴僕,全給他們特製的迷香給薰昏了,就連養著的幾隻猛大也只能趴在地上猛喘。
除了刻上官印的元寶外,其餘值錢的東西都被蒐括得差不多了;突然一名大漢神色慌張地奔至小韜身邊,輕輕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小韜的眼神驀然發寒。
“先離開;還有,這件事誰都不要提,你告訴大當家的,我隨後跟上。”他低低說完,無聲地快步穿過月門朝小花園跑去。
恩恩居然在這裡!還跟個酸書生同處一室!小韜咬牙切齒地消化掉方才下屬告知的訊息。真他媽的該死!這丫頭越來越不檢點了,好好的山上有吃、有喝的不待,跑下山來胡搞、瞎搞,還撒了漫天大謊騙他,回頭看他怎麼整治她!
他詛咒地推開門,看到臥房裡被迷昏的一男一女。
床上的男人趴在床邊,垂著兩手,連同一顆腦袋瓜都擱在曉恩的肩上。不!他聽到所謂的“同處一室”實在太含蓄了;這男人……小韜瞪著那兩條胳臂,根本就是把她摟得死緊!曉恩還一副書僮的裝扮,梳著兩髻,唇邊尚有隱約的笑容,彷彿正做著好夢。
他從小呵護到大的曉恩……該死!小韜狠抓起松吟的頭,臉色更加鐵青一層。
什麼進學?什麼把佔她便宜的男人宰了?全是狗屁!
強抑下憤怒的喘息把蒙臉的巾子吹得飄蕩蕩地,他撥開男人的胳臂,抱起曉恩,將她扛在肩上,也不怕吵醒人,一腳把大門門板踹開,怒氣騰騰地走出去。
就在迴廊轉角,小韜先覺一股怪味傳出,而後一碗濃稠發燙的藥汁不偏不倚地潑在他胸前,接著一個柔軟的軀體撞上他,被他反彈了回去。
地上是個摔得四腳朝天的蒙臉書生,那嚇壞了的眼睛一望見他臉上的表情,便起身沒命地往回跑。小韜也任那人奔去,他已經被曉恩的任性氣得無法思考這府裡怎麼還會有漏網之魚?回頭他一定要逼侯老頭罰曉恩寫上一輩子的《道德經》,讓她真正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松吟醒來的時候,徐府有如天下大亂。所有貴重的東西皆被搜括一空,從金銀珠寶到古玩字畫,從綾羅綢緞到奇花異草,無一倖免。
徐至圭那如嬰兒般粉嫩、粉嫩的臉終於皺起來了。他五官絞成一團,大哭大嚷地望著一室的空空蕩蕩。
他一生的心血全玩完了!這些天殺的賊全都是行家,普通值錢的玩意兒拿走也就算了,偏偏帶走的全都是他收藏中的珍品。
這些還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徐府死了一個人,那名遠從京城請來,能歌善舞的官妓楊倩,竟在那天早上,被人發現她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