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十分自責。
小時候曾經被熱水燙傷食指,她還記得那種疼痛,那時她哇哇哭了好一陣子。而現在他的燙傷更嚴重,怎麼可能會不痛?她憶起幼年燙傷時,母親所採取的動作,一時間想也不想便照本宣科地做了。
原先海棠只是輕撫著軒轅嘯的頸部,而後讓他大為震撼的是,她竟靠上前來,柔軟的紅唇一張,竟就貼上那處有些刺痛的肌膚——他高大的身軀完全但住,如石像般僵立不動,因為她的舉止而動彈不得。
溼潤的唇貼上他的頸部,那柔軟的觸感讓他全身一顫,而她滑出唇瓣的靈巧小舌舔著那處面板,更讓他的理智幾乎崩潰。
“不痛了,不痛了。”她輕舔著他,一面連聲說道,拿他當小孩子似地哄著,完全忘了他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
海棠的舉止裡只有純粹的關心,沒有包含半點煽情的誘惑。當他克服了慾望之後,浮上心頭的是某種更深刻的溫暖情緒。
這感覺其實不壞。不,其實該說是好極了。他能夠感覺到,她全然無保留的關心。
看見茶水儒溼了他的衣衫,海棠抬起頭來,小臉上滿是焦急,想要察看他衣衫下的肌膚,是不是也被燙傷了。
“快把衣服給脫了。”她急促地說道,短短的時間內,情況完全改觀,反倒變成她急著脫他的衣服。
先前海桐提議過,要她找機會剝了軒轅嘯衣服的事情,在此刻倒被她忘得一乾二淨。她扯開他的衣襟,迅速地剝下那件黑絲衣袍,對他赤裸黝黑的寬闊胸膛視若無睹。
而他的胸口,垂掛著一枚墨色的圓五,看來十分古樸。
海棠只是匆促地看了那圓石一眼,沒有多想,一面把手裡的黑絲衣袍捲了卷,扔到一旁去,她測了一下石盆的水溫,然後轉過身去,想著要再喚些僕人來,再倒入一些冷水,但摹然映入眼簾的東西,讓她全身一僵,倒抽了一口氣——
那是一個模糊的印子,烙著張牙舞爪的虎紋,深刻而猙獰,竟然就烙在他的血肉之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