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幾個得泡泡藥,都交給你了,一群沒用的東西。”
呂豐最後一句話,卻是回頭衝著剛挪下馬,正扶著小廝,腿抖的站不住的曹元豐說的,曹元豐哭喪著臉,別說反駁,連眼神都不敢對上呂豐。
南寧忙叫了幾個小廝,將蘇碧若的車拉進二門,又半扶半抱著曹元豐等人送進屋。
留陽驛是個小驛站,沒有那麼多院子能分到一人一個,蘇子信、曹元豐、郭訥為和水就只好擠在一個院子裡,說是院子,其實也就是極小的三間東屋,左右各一小間廂房。
蘇碧若則被安置在李小么院子後面的三間朝南房間裡。
至於幾個人那龐大的隨從及行李隊伍,在蘇子誠的時辰裡,總算陸陸續續趕過來了十幾輛車,其餘的車和人,就被長遠直接差人分了兩撥,東西送淮南路,人送南大營。
蘇碧若等人只有在到淮南後前,才能看到用上那些晚到的東西和人了。
紫藤讓人取來了王妃的衣服、王妃的妝奩匣子、王妃的茶杯茶碗、王妃的鋪蓋枕頭……蘇碧若已經沒有力氣發怒暴跳折騰了,泡在藥湯裡,沒等泡好就睡著了。
隔壁院子裡,曹元豐大腿內側破開的皮肉泡在藥湯裡,只痛得他哭嚎不止。
郭訥為也騎了一陣子馬,雖說騎的時候短,大腿內側只是淤青腫脹,可經藥一泡,也一樣痛徹心骨,郭訥為咬牙強忍著,他不敢象曹元豐那麼肆無忌憚。
蘇子信和水雖說顛得吐了一路,這會兒泡藥湯卻舒服多了。
四人洗好澡,一起吃了飯,卻默契的沒有立即散去,坐在炕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半晌,水輕輕咳了一聲,先開了口:“剛才,我讓人去問了東平,說王爺吩咐過了,明天還要多趕五十里路。”
蘇子信的臉一下子哭喪下來,曹元豐一聲哀號,郭訥為一張臉苦得揉不開。
四個人悲摧的面面相看了半晌,蘇子信帶著哭腔問道:“那怎麼辦?”
“三爺別急,要不,跟王爺說說,若這麼趕,三爺身子吃不消,請他將行程緩一緩?”郭訥為忙安慰蘇子通道。
水瞄了他一眼:“你沒覺得王爺這是……咳咳咳!”水一陣咳嗽。
曹元豐重重的捶著矮几叫道:“我也這麼覺得,二舅這是故意折磨咱們。”
水又是一陣咳嗽,郭訥為一臉苦相的看著蘇子信,蘇子信扁了扁嘴,左右轉頭看著眾人:“那怎麼辦?我也想回去,我不想去淮南路。原來就不想去。”
“三爺別急,王爺也不是什麼故意折磨咱們,王爺不過讓咱們磨練磨練,長長見識。”水忙笑著安慰道。
曹元豐’哼’了一聲:“這不還是折磨咱們?我也想回去。”曹元豐尾聲低落下去。
郭訥為輕輕嘆了口氣,屋裡靜默的落針可聞。
門口傳來幾聲輕緩合宜的敲門聲,南寧的聲音響起:“三爺在沒在屋裡?”
“在,進來吧。”蘇子信清了清喉嚨應道。
南寧託著只紅漆圓盒推門進來,團團見了禮,將圓盒放到四人中間的几上笑道:“真巧,幾位爺都在,這裡頭有四粒藥丸,去乏安神最好,幾位爺泡了藥湯,再配上這藥吃了,明兒再趕路就不怕了。去年王妃只用了五天,就從開平府趕到汝城,就是用的這個藥。”
水目光閃爍了幾下,微微直起身子,好奇的笑問道:“說到這個,正要問問南哥,聽說去年王妃到太平府主持軍務,從開平府趕過去,只用二十天?真的假的?”
“是真的,還有淡月和海棠姑娘,我們只比明大爺他們晚了三五天,後來從太平府回來,因為這個,明大爺覺得很沒面子。”南寧一臉笑容的和說笑水說笑。
曹元豐驚訝的圓睜著眼睛,叫起來:“那不是得日夜在馬上狂奔?”
“也還好,一天還能歇上半個時辰一個時辰的,若是跟著王爺急行軍,一來馬速得比這個快,二來,連這半個時辰、一個時辰也沒有的。”南寧渾不在意的笑答道,彷彿這事再平常不過。
蘇子信連連眨著眼睛,半晌才驚歎道:“怪不得從前父親跟我說,兩個哥哥行軍打仗吃的苦,我想都想不出來。真了不起!”
“是,皇上說過,北平兒郎沒有孬種,別說這行軍有那麼一星半點不自在,就是衝鋒上陣,頭掉了也得往前再衝幾步呢。”南寧笑道。
水挑了挑眉毛,無語的看著南寧。
曹元豐臉漲得通紅,重重的點著頭:“就是就是!這跑點路算什麼?咱北平都是英雄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