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舅舅的事情。以他們家現在的家世背景,如果她嫁進來。只會連累她。不能給她最好的生活,這讓瀟席很痛苦。
靜靜站在走廊的一頭,望著從另一頭快步朝她走過來地瀟席,那短暫的片刻裡,韻柳的心裡還是無法逃避的猶疑了一下:她已經傷害了視自己為親生女兒樣對待的方承錦,是不是還要傷害眼前這個一樣也是真心對待自己地男人?
真的要去傷害他嗎?……
瀟席已經走到了她地面前,微笑著看著她。他的笑總是這樣的溫暖,目光也總是清澈的像是水一樣。只是,大概是近來家裡的變故,讓他年輕的臉上也難以掩飾的有了一些些的疲累。
“不好意思,”韻柳說,“又打攪你工作了。”
“沒有。”瀟席輕聲說。“你的臉色怎麼看起來這麼差?”他忽然定定看著她,關切地問道。
韻柳只是低下了臉,沒有作聲。
“是不是擔心院長了?”瀟席接著說,“院長他的確離開也有不短的一段日子了。”
耳邊靜靜聽著他安慰自己的話,韻柳心裡卻是另一番思緒:他總是這樣用心的在呵護她,可是,他從來都不能真正看懂她的心,只因為她是無法去向他敞開自己的真心的。韻柳忽然覺得有些悲哀。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她真正的身份,他會不會後悔在她身上耗費了這些心思。也許,到時候再回頭來看如今的這一切,都會虛假的像是一襲泡沫。
“我想去看看伯父。”韻柳忽然抬起臉來說。
韻柳走進病房的時候,秦太太也在,坐在床邊,手帕捂著臉,大概又在淌眼淚。夫妻倆其實是在商量出院的事情。秦世梵這樣住在醫院裡,走過來走過去,在人眼面前,不要說醫生、護士,就是有的病人,知道他是秦醫生的父親,難免都要打聽打聽這其中的故事。
往往都是壞事傳得比好事快,也很少有人不愛說別人家的閒話的。夫妻倆畢竟還是要顧慮到會對兒子瀟席的影響不好。不過是瀟席一直都不同意,回家總不比在醫院裡能隨時照應的到。雖然也難免要聽到那些閒話,不過,他也總是自己默默承受著,父親畢竟還是自己的父親,自己有責任照顧好他。
“蓉欣,”是坐在病床上的世梵首先看見了進門來的韻柳。
秦太太聽見,趕忙揩了揩臉上的眼淚,站起身來笑臉招呼。秦太太依然像是以前一樣殷勤周到著,不過,她自己大概也覺得缺少了之前的底氣,強做的笑臉裡更只有讓人感覺到一種淒涼。
世梵好像是想單獨和蓉欣說說話,找了個藉口支走了秦太太。本來他們三個人裡,就只有殷勤的秦太太一直不停的在說這說那,她走了之後,病房裡驟然間就冷清了下來——格外分明的感覺到只剩下了韻柳和他兩個人。這還是第一次,她單獨面對他。
世梵似乎躊躇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接下來要說的話,低著眼睛,也避免朝韻柳看。韻柳卻正好細緻的把現在的他打量了一番。
果然病來如山倒,加上人生暮年受到這樣的挫敗,他已經整個蒼老下去了。可是,看見如今的他,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裡更多的只剩下了厭惡,之前那種濃烈的仇恨似乎已經淡化了。
“蓉欣,”忽然聽見秦世梵低沉的叫她,可是才開口,緊接著,他卻又默然了下去。
看著他一臉猶疑的神色,韻柳不由得在想他會是要和自己說什麼呢?
“能跟我說說你上次說起過的那個六安的女孩子嗎?”停了一會兒後,秦世梵終於還是低聲的開了口,緩緩問道:
“她長的什麼樣子?她母親去世之後,她一個人在那裡過得好不好?”
………【下篇 十七、罪孽】………
他這是想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懺悔嗎?
看著面前不敢正視她的秦世梵,卻有一股子濃濃的恨在她心裡翻滾著。
現在他終於開始懺悔了,好讓他自己的良心能好受一些,是嗎?
韻柳的心裡一聲寒笑。她偏不要給他這樣的機會,偏不!
“好像記得她說她長得像她母親。”韻柳緩步走到了窗前,隔著玻璃窗子,兩眼空漠的望著遠方。
暮靄中,遠處一座樓房後露出來一輪紅紅的落日,落日的紅光印在灰蒼的樓房邊緣上,鮮紅的一大片。
“至於她的日子,大概從來就不曾好過。”韻柳接著說:
“母親在世的時候,雖然辛苦,不過至少還有一個人是真心疼愛她的。自從她母親走了之後,她的日子……”
說到這裡,韻柳故意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