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的人,也無法觸控她的心。
思澤也覺得她忌憚的目光像一層隔膜隔著他和她。卻更讓她身上透出一種魅惑一般的吸引力。他沉沉的撇開了目光。
“希源做事向來不循章法。他應該沒有太難為你吧?”他頓了一頓,沉聲道,“當然,這段日子,他一直把你關著這裡,的確太委屈你了。”
“不過,希源這麼安排是因為不想再有人來找你的麻煩。上次,趙家的人……”說著,他忽然頓住了。
他收住這個了話頭,因為這隻會讓他想起翠蝶的那一份心酸來。有時候,他真的不願再去想她了,他未嘗不暗地裡怨過翠蝶的脆弱,就這麼輕易的拋下他,難道他和她的事就這麼容易割捨嗎?……他只是徑直又低沉向韻柳道:
“你這院子以後不會再上鎖了。喪事已經辦完了,府裡頭也不會再有外人出入。你要是不再想回去,就安心在府裡住下來,把這裡當成你自己的家便可以了,不要見外。”
“你和我二姐……”韻柳猶豫了片刻,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慮。她直直的看著他。
思澤遲疑了一下,神色黯然的看了她一眼,“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他低垂下眼,低聲道,“都過去了。如今,都各自有家庭了。”
“那些事是不該再提起的了。”說著,他黯然的低眼沉吟下去。
有時候,最隱秘的痛是不能在人前提及的。思澤抬起臉來,竭力想從這片哀思裡擺脫出來;他不經意的一眼看出去,透過裡屋門上半撩開著的門簾,正注意到屋裡書桌上擺放著有書。
“原來你也喜歡看書。”思澤忽然淡笑著道。
愛書的人對書向來是最為敏感的。他腳下不由自主的就朝裡屋走了去,想看看她都在看些什麼書。他心不由主的就想多瞭解她。韻柳緩緩移開步子,也隨後走了進去。思澤走到書桌旁,拾起一垛書,一本一本的檢閱著,話題牽涉到書,口邊的話也不由得多了起來,或評點,或延伸……
一個人深睿的思想,是摻不了半點兒假的。
韻柳默默看著他,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就能代表他的品行也是可信賴的。但是,隱約間,她還是很想去相信他的確像是他看起來一樣的坦蕩的一個人,想去相信他的話。那樣,至少她的心能輕鬆一些。
畢竟,恨是累心的一件事。
思澤不經意的一抬眼,正撞上韻柳注視著他的目光。那目光裡的忌憚已經消去了許多,有一縷如水一般的溫婉輕柔。他的心莫名的就有些觸動。那樣柔媚的眼神他有些承受不起。他顯得有些倉促的撇開了臉,避免朝她看。嘴角的上正帶著一抹笑也化作了一絲苦澀。
雖然理智上,他告訴自己不可以對她有非分之想。可是,面對她時,他發覺有時真的是情難自抑。尤其,如今他的境況是這樣的淒涼,他的心是這樣的孤寂。思澤撇下目光,竭力遮掩著自己此刻的真實心境,就一回身去把那垛書重新整齊的放置好。一轉眼,卻注意到窗前書桌上另有攤開著一本書,他隨手就把書給拾了起來。
“這是希源的書。”思澤翻看了看,忽然淡淡一笑道。
韻柳卻是怔了一怔,她吃驚的朝思澤望了望,目光隨即又落在了他手上的那本書上。周媽拿來這些書的時候,只是說是管家交給她,讓她送來給自己解悶的。竟是那個人的書嗎?……韻柳怔怔的看著那本書,這一時之間,她的腦子裡只有一片空白。
“這書上註解的字是都他的筆跡。”思澤還在繼續含著笑說著,“是他送來給你的?難得他這一次會這麼的細心。”嘴邊正說到這裡,思澤忽然頓住了,臉上的笑也隨之僵滯住了。
他的心裡不由自主的閃過了一個猜想:難道希源一直都不肯把她送回去,是因為……
他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嘆了出來;拿著書的手忽然就變得虛軟無力。他怔怔愣在了那裡,眉宇間有一抹凝重透了出來。
頭頂上的燈光,也忽然悽惶惶一片。
希源轉過一道月洞門,踏上了韻柳院門外的那一條夾道上。藉著半明的月色,看得見那院門是虛掩著的。他知道思澤現在應該就在裡面。他站住了腳,沒有繼續走過去。一陣陣冷風侵襲著他的身子,四周圍漆黑濃重的夜色更顯得他是孤寂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想來看看,可是,來了,卻又無法走進去。
對於一個內心孤寂的人來說,靜寂的夜晚是最難煎熬的。這些年來,他為父親料理生意,一天忙到晚,很多之前的傷痛的事,忙起來也就忘了。漸漸的,他也習慣了這種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