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鼻樑。“哎唷……哇!”
都還來不及掉眼淚呢,裡面兇惡的聲音不客氣的傳出來。
“滕家請人來做事,不是來饒舌吃白食的!”
“五……爺!”翠娘抖得厲害。這下所有的傳言都證實了,這個院落的主子是惡魔。
“滾!別讓我再見到你!”
捂著通紅的鼻子,帶著兩泡眼淚的翠娘死命的逃走,連跟缽蘭道別都忘了。
缽蘭看了眼掉在地上的“兇器”,是枝筆。
關上門,她不看滕不妄直鎖住她的眼,把竹籃放在桌子上。
“五爺,開飯了。”她下望的眼光不能抬起,否則,她怕會忍不住用來殺他一千遍。
“把眼睛看著我。”這丫頭討厭他呢,即使她的舉止還是小心翼翼的,抿成直線的唇像是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才能洩憤。
應該說她從頭到尾表現溫馴,骨子裡卻不是那麼回事!
缽蘭認命的抬眼。他的要求好多,叫人疲於應付。
“你討厭我?”
“缽蘭不敢。”
“我看不出來你有哪裡不敢。”她以為將心緒藏起,他就什麼都瞧不出來嗎?
“五爺不喜歡我可以找梅總管換人,缽蘭可以專心整理藏珍塢的藏品,爺看不到我,不傷爺的眼。”
“你巴不得趕緊把我甩掉?”她寧可面對那些骨董,也不想面對他?
“五爺要是不肯改善你對下人的態度,別說天怒人怨,眾叛親離也是指日可待。”一說完,她心裡就喊糟,再生氣她還是個奴才,用這種口氣指責主子別說杖打,被趕出滕府也不為過。
滕不妄瞪著她平庸的臉,一個字一個字平緩的問:“我的人緣好不好跟你何關?”
“是跟缽蘭一點關係也沒有。”他的口氣好得叫人懷疑。
“我要你說!”
缽蘭沉默了很久,在心裡斟酌著該不該吐實。“放過別人,也放過你自己吧。”
她該死!在他想動手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掃下時,意識卻瞬間清醒了過來,舉在半空的大手緩緩握成拳,垂落。“告訴我,你究竟打哪來的,一個字都不許虛假。”
她不禁上心下心了。她曾經編的那套說法出現漏洞嗎?還是哪裡沒有說全?
他目不轉睛的瞧著她,她像木偶般的掀開竹籃蓋,再拿出食盒,碗裡盛了尖山一樣的白飯也不自覺。“五爺,用飯了。”
滕不妄看著還冒白煙的飯,想著她被動的動作,很慢的舉起箸一筷一筷的吃起來,對於剛才的問題並沒有繼續追究。
一時間,只剩下咀嚼聲音還有……缽蘭肚子發出的聲響。
“坐下。”他說。
咦?
“盛了飯一起吃。”已經夠清楚了還要他怎麼說,反應遲鈍。
“好。”她的確餓了。裝了七分滿的白飯,她在離滕不妄最遠的椅子坐下,低下頭專心夾菜吃飯。
她吃著,把青椒跟臘肉分到一邊,只挑素豆乾吃;另一盤魷魚炒香蒜她壓根不碰,幸好湯是羅宋,拌著飯,她已是吃得津津有味。
“你偏食。”她這算哪門子吃法?滕不妄露出陰沉的神色。
她看了他一眼,夾了一塊魷魚送進嘴巴,卻咬了老半天。
看她像要放下筷子,滕不妄吼著,“吃。”
“我在吃了啊。”哪有這樣的,連吃飯也吼人,
“這些、這些還有這些,全部要吃完。”他指頭所指的都是缽蘭不喜歡的食物。
她放下碗筷,嚥下嘴裡那塊魷魚,“我……吃飽了。”
下回,沒有下回,她絕對不要再跟這樣的人一同吃飯,別說吞不下飯,食慾都被他吼光了。
見她是真的沒胃口了,他指著一旁的茶壺說:“熱茶。”
缽蘭以為他想喝茶,連忙起身倒了一杯。
“喝掉它。”
“我嗎?”
“不是你,難道是鬼?”他的嗓門越練越大。
盯著缽蘭把茶喝掉,他也把桌上的飯菜一掃而空。
“將東西收到籃子裡,放到門口,會有丫鬟來收走。”最後,他還是不忘指使缽蘭一下。
她敏感的發現,今天的五爺胃口似乎比前幾天都要好。
黑夜的冷月太朦朧、太暗淡。
忍著不去點燈,缽蘭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斑駁的牆枝影搖晃,呼應著颼颼的北風,無數畸形的想法,扭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