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一說,豁然明顯是有人在用手砸車。窗一落清楚地看到百歲兒,還穿著昨天那件碎藍格子襯衣,敞著懷,衣角飛甩。葛棠一腳剎車就踩了下去。她已經呆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危險動作。所幸有百歲兒這個路神,沒車能追尾,只是車喇叭聲淒厲震耳,有人不顧雨勢伸脖子出來大罵。
顧靈曦忍無可忍,推著葛棠直嚷:“你給我滾下去!”
葛棠不用她趕也準備下車,這一推,車門開大了,踉蹌著滑下來,斜挎的揹包甩上了隔離欄杆。顧靈曦嫌丟臉,又怕再耽擱下去招來交警,一溜地把車開跑了。葛棠從欄杆上摘下揹包,一回頭百歲兒就在身邊。
插著腰弓著背,累得呼呼喘氣,皺眉望著她,橫了一腦門的抬頭紋。瞧表情是要罵人,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葛棠不假思索捶他一拳:“你追車幹什麼?不是打電話說……”眼底沒來由溼燙,視線裡他的輪廓變得模糊而柔潤。喉嚨哽咽。
百歲兒順過來氣,果然開口就罵人:“他媽的,累死我了。”拉過她打量傷勢,雖說不像受傷的樣,可畢竟親眼看她被人從車裡推出來撞在隔離欄上,前後看看確無大礙才落下心,抬手想擦臉上的雨水,被葛棠一把抓住。這才看到那條手臂外側也不知刮到哪裡,肉皮翻卷了好長一道,混著雨水淌了滿胳膊血。
百歲兒大驚失色:“我靠,蹭我衣服上了。”
葛棠揉揉眼睛,低頭翻揹包:“我有邦迪。”自打和百歲兒在一起,創可貼和手機錢包鑰匙一樣成了她出門必備品。
“你得了吧,”百歲兒冷眼瞪她,看來今兒神經短路不只他自己,“這麼長個口子,你拿衛生巾都得透,還邦什麼迪啊。”整件襯衫脫下來胡亂一勒,用另一隻手臂攬住她肩膀。
“回家再說。你!……”低頭湊近了她的臉,比看見自己一胳膊血還恐怖,“哭什麼啊!”
葛棠吸吸鼻子,本想賴在雨水頭上,偏這會兒雨勢突然很小了,衝不淨眼淚,她索性擰身把臉埋進那個溼漉漉的胸膛裡,大哭出聲。
追著百歲兒至此的商亮,看到兒子和未來媳婦兒於車來車往中哭成一團,很知趣地路過了。
chepter 27 壞事的底線
回來的路上,葛棠給姐姐打了個電話報平安。
葛萱對於她被綁架的事還將信將疑著,但是該來做午飯的人,到了晚飯時間還沒出現,擔心是肯定有的,好在有江齊楚陪著,葛萱的情緒一直穩定。
對於事件起末,葛棠沒多做解釋,只說是誤會,其餘等見面再聊。葛萱想立即過來,被她以下雨不宜外出的原因阻止了。旁邊這個磨人精還不知怎麼打發呢,別再多一個刨根問底的了,葛棠實在不想把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
和百歲兒走到小區門口雨就停了,百歲兒抬頭直罵:“大爺的,潑這一瓢是專門澆我的的吧?”
葛棠知道他這是在演節目逗自己,故意繃著臉不笑,卻在看見他斜眼偷瞄觀眾表現時破了功。
百歲兒偷偷得意,嘴上繼續嘮叨:“啊,說下雨就下雨,說晴天兒就晴天兒。”
葛棠鼻音濃重:“你別唸秧兒。”嘲笑人果然會受罰,剛還想著愛哭鬼顧靈曦站在雨中大哭的窘相,轉個眼自己就在馬路當街號啕,真是丟人丟到家。百歲兒還頂沒眼力價兒,又或者根本就是擠對她好玩。
見她有心情數落自己了,百歲兒迫不及待地問:“什麼人乾的?”
葛棠敷衍道:“上樓說。”
百歲兒不受哄騙,“現在說。認識的是不是?”
葛棠搖頭:“算了,這事兒就過去了。”
百歲兒堅持:“這事兒沒完。告訴我是誰。”
“百歲兒,我說這事兒過了,明白嗎?”葛棠根本不想再提這個烏龍,說起來他肯定得怪到唐宣頭上,“就是一場鬧劇,甭跟她較真兒。”
“不可能。朝我下手的話我可以看情況考慮,動你不行。”
“跟你有什麼關係?我沒留神讓她算計了。”
百歲兒嘆氣:“到底是誰?他給你放什麼話了……有什麼話讓你帶給我?”
葛棠愣住,百歲兒好像把他自己誤會進去了,他剛才沒看見顧靈曦?那為什麼會追著車跑?
百歲兒拉她站定了,沒受傷那隻手執起她下巴,對著她的眼,他想做些承諾,比方說,他不會再讓此類事件發生;又或者應該先道個歉,他沒能在危險的時候護著她也就罷了,最說不過去的是還替她招來危險。而她回來不責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