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連品嚐生活味道的能力都失去了一樣。
報紙上沒有關於自己與肖鷹飛的誹聞傳出,為此他稍微鬆了口氣。李憲生好歹沒有把事情做絕。
而從那一天開始家裡的電話每一次響起,他的手機的每一聲鈴聲,他都象驚弓之鳥一樣抬起頭,不知道往哪裡躲藏起來好。
他在心裡默默地念叨,自己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請別來打擾自己,別來,讓自己平靜下來吧。讓我們在時間裡互相忘記對方吧。
而在這樣的夜晚,就算他再怎麼想回避,也知道巨星之夜肖鷹飛的演唱會在這個城市裡舉辦著。
他想睡覺,可是睡不著,他開啟了音箱,可是怕聽到音樂,他在廳裡象熱鍋裡的螞蟻。
諶祥似乎也被他的情緒感染,緊張地盯著他的動作。可是諶吉仍然無法平靜下來。他已經無法顧及別人怎麼看自己,怎麼想自己,只知道自己內心裡什麼東西在奔湧著,狂叫著非要去找一個什麼地方突破而出。
就在他還想著開啟窗簾,看看那個體育館的方向,手機響了,螢幕上滾動著是“鷹飛”兩個字。
諶吉被驚了一下,諶祥也抬起頭來已經放下手裡的電話望著他,那雙眼睛裡不知道是表現什麼情緒,突然衝了過來拿起他的手機,按下接聽見,塞在諶吉耳朵邊上。
熟悉的聲音一下子出現在耳邊,比自己想象地更讓心臟糾結起來。
“你來吧,我求你了,我好緊張。真的,平時沒有感覺,可是這是你第一次不在我的身邊,我一點底也沒有。”聲音是微微有些抖的。
“吉,你有沒有在聽,有沒有,我需要你在我身邊。”那聲音雖然提高了,卻沒有鷹飛一直有的強悍了。
“你要我瘋了嗎,要我不能唱嗎?”
手機裡的聲音越來越大,是怒潮咆哮。“你要我瘋,我就瘋給你看。”
可是諶吉卻始終沒有開口,諶祥偷偷地看著他大氣也不敢出。
然後她慢慢伸出手想安撫她哥什麼,可是就是她這一動好象觸動了諶吉的什麼開關,諶吉猛一用力,好象他抓得不是手機,而是快要爆炸的定時炸彈。身體用力地象弓一樣地彎著把手機彈了出去,狠狠得砸在牆上。手機從牆壁上反彈下來,掉在地上還彈了兩下,聲音其實並不是很大,屋裡的人卻覺得腦子裡都嗡嗡地,不知道什麼作響,就是停不下來。
諶吉瞪著手機,好象瞪著肖鷹飛,而手機就象是被打倒在地的人喘息著。終於停了下來。
諶吉直起腰,看著不動了的手機。當他有著動作的時候;他向門口踏去。
拉開了門,門口站著的舉起手要敲門的李憲生。
李憲生睡不著,只能在諶吉的家門口前徘徊,他想來告訴諶吉,就算是他拍下了那種照片,他也不會真的拿出來。可是當他再三猶豫的時候,門拉來了。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諶吉已經穿過他走了出去。
李憲生默默跟在諶吉後面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了。
諶吉的背有些彎,方向卻是筆直的,沒有看街面的任何一個地方。
有好幾次,他直直地在馬路上面走著,來往的車衝他按喇叭,他都好象沒有理會,有的司機探出頭來向他大罵著找死。而諶吉始終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他穿行著,絲毫不加理會著。
李憲生心驚膽戰,就如同看著要發狂前的野馬,而自己根本不敢去拉動疆繩,因為怕讓野馬受驚,更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諶吉走著走著,站在一個街心公園的籃球場邊,他抬起頭看著頭頂上出現的那一個籃球架。夜黑著,那個籃球架孤單單的直立著,藍框好象因為被無數次的投籃撞擊過,所以歪著脖子。
諶吉站著,過了一會,將外套甩在地方,就開始繞著場子跑起來。
李憲生看著他一圈圈地跑,覺得頭暈腦花,莫名的甚至覺得自己的心臟沉沉地壓抑著,眼睛往前看,那遠方的體育館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無數個螢光棒所以把那邊的天空照亮了,可是這邊孤寂的身影,莫名地讓他的眼睛發潮。
突然那個身影倒了下去。
李憲生忙跑了下去。“諶吉!”
那個人坐了起來,頭仰得高高的,莫名的,李憲生想起很久以前聽到的一句歌詞,“是不是把頭抬起來,眼淚就不會掉下來。”
李憲生有些不敢看。也默默地在他身邊坐下。
片刻,他突然聽到了諶吉緩緩的聲音,“很想現在能拍拍籃球呢。聽到那個聲音也許能讓我舒坦一些。”諶吉的臉上出現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