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將衣服穿上吧!”他伸手將火爐上的茶壺拿下,將那壺中的水倒至小几上的小壺中,任那沸騰的水諮情地在壺中茶葉間飛舞,嫋嫋煙氣自他的背後延伸至她面前,溫熱的氣流霎時充斥在帳內。
趁著他十分君子時,玉瑾瑜趕緊將他放下的衣物套上,否則他若是一時興起,說不了一個準兒,他便會像昨晚那般的要了她。
突然,像是發現什麼似的,她叫道:“關外也有茶葉?”這可讓她十足的驚嚇了。
“中土有大夫、有茶葉,關外當然也有;只不過氣味上可能比不過中土所產的那般甘甜。”
兀荊韃魁梧的武人身軀只穿著了一件單衣,肌理分明的古銅色手臂裸露在外,一點也不受氣候惡劣所苦。
“這茶具不若中土那般精緻,但茶水肯定會合你的口味。你若穿好了衣裳,過來喝個熱茶,去去酷寒。”
須臾,穿好衣裳的玉瑾瑜起身,走至兀荊韃的身邊,在他的身旁坐下來,舉起這紅底的瓷杯,開口問出了她方才的疑問。
“方才,我似乎聽到人聲。”
“是帳外的小兵吧!”嗯,他顯得有點心虛。
“是嗎?可我聽那聲音像是女孩子的聲音。”
“聽錯了吧?”這下子,他的冷汗也不得不滴下來了。
“怎麼了?”瞧他,不過是喝了口熱茶,便能逼出一身汗;唉!她這個道地的南方人果真是比不上他。
瞧這熱茶這麼好用,她也趕緊喝上兩口,好讓自己凍僵的身子暖和、暖和。
“沒事。”他氣弱的回了句,然後將玉瑾瑜見底的杯子再添滿熱茶;他可真是不想讓她知道他還有數位愛妾。
這南方來的她,或許不能接受三妻四妾;若是讓她知曉了,不知她會如何作抉擇;是撇下他而走,或是欣然接受?
他可不敢想,還是別讓她知道的好。
“你是怎麼了?”奇怪,怎麼瞧他總覺得他有點不太對勁,總覺得他的眼神有點閃爍,像是在逃避她!
是了,他到現在還沒拿正眼瞧她一眼呢?
看他一臉熱氣,汗水已然滴下他捲翹濃密的睫毛上,還不知道要擦拭;玉瑾瑜拿著小妹送給她的杭織手絹,輕輕地往他的額頭上一擦。
冷不防地,帳簾被人掀起,一陣狂風飛雪倏地掃入帳內,讓她不自覺瑟縮了下。
怎地,究竟是誰?
還來不及抬眼,耳邊忽聞兀荊韃不悅的咆哮聲——
“誰準你們至本將的帳內?”
玉瑾瑜聞聲向著帳簾的方向望去,驚見兩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一位冶豔奪目、風情萬千,一位則是婉約閒雅、丰采燦爛。
兩人的外觀相差甚遠,唯一較相近的只有兩點:兩人皆是豔光四射、風華照人;另一點則是兩人的身材,皆是高上她許多。而她這個在南方人之中原本就顯得嬌小的人,此時看來更為嬌小。
早先見到兀荊韃,即被他頎長的身形所震懾,而今日,她總算是見識到北方女人的高壯挺拔了。
來到這裡,她總算見到同她一般的女子了。
“這兩位是?”
“她們是……”這該怎麼說?
兀荊韃茶杯仍拿在手上,無論如何就是喝不下這口茶,整個雅興全被兩個不速之客給攪亂。
不待兀荊韃回答,術裟便兩腳跪在兀荊韃的面前。
“臣妾術裟向將軍請安。”
彷若天外飛來一陣閃電,不偏不倚地打在玉瑾瑜毫無防備的心窩上,剎那間,腦中淨是一片空白,心中掠過一陣莫名的疼痛,強逼著她的雙眼刺痛痠麻。
是啊!在這種地方,應該是隻有駐紮計程車兵,若會有女人,必定是軍妓;再不然,,便是將領的女人。
呵,眼睛好痛,心也好痛,直覺得眼淚快要溢位了,她想要逃出這個地方,可是走出了這裡,她要如何回到杭州?
是她把自己瞧得太有本事;她明知道,光憑她一個人,絕對無法活著回到杭州;她也明白,她根本不是個仁心仁術的大夫,美其名是想幫助兀荊韃,而實際上呢?
她自己最清楚了,根本是出自於她的一片私心,她想要離開杭州,離開那一個會令她窒息的地方,離開那一個無用的自己;她想證明自己是很有用的,不是一個不事生產的廢人。
她只是想離開那個地方,碰巧遇見兀荊韃,帶著她離開那裡。如今,她成功的離開,卻無法再勇敢地離開兀荊韃,勇敢地離開這裡。她一直以為,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