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煩的語氣盡消,大馬路上,行人就見一個手持行動電話,兩腳並立,身姿挺拔的綠裝軍人聲音異常雄厚的大聲講了句:“是!報告參謀長!沒問題!”
厲銘辰身邊,一個拄著柺棍駝背大娘本來正打算過馬路,聽到厲銘辰的聲音,眯縫著眼睛抿著漏風的牙說,“嘖嘖嘖,看來著首長的耳朵也不大好使,不然哪用這麼大聲,我都聽見了。”
厲銘辰不知道,原定的明天回營部的命令因為被外孫當了請假條的某老頭一個不高興,崩了。
嚴老爺子一句話,厲少校不僅假期沒了,還得再在師部多服役一段時間。
不明所以的厲少校很迷茫,知道真相的李伯言笑的後槽牙到看到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啊,厲小子。還是老爺子的手段高,既免了假期,又不耽誤他就近搞物件。”師部辦公室裡的李伯言邊從參謀長手裡接過電話,邊表達著對嚴老將軍的五體投地之情。
“所以說啊,你們這群臭小子還是嫩啊……”話很少的紀參謀長燃起根菸說。
於是嫩小子厲銘辰被一個電話提溜回師部繼續貢獻腦細胞,而溫昕則和左柚留下來照顧情緒有些不對的溫嶺。手術日確定了在下週五,厲銘辰臨走前拉著溫昕去醫生那裡確認過後,扔下一句“我那天一定回來”就走了。
同樣是分別,對比過去,厲銘辰現在留下的味道,是甜蜜。
溫嶺情緒不對,但在治療方面卻比之前配合許多了,外加多了左柚這個幫手,新星期在醫院、家、公司三點間跑的溫昕沒有上星期那麼累了。
星期三晚,按照原來的約定應該是左柚去醫院陪護,溫昕接暖暖回家。可下午一個訂單出了錯,要改好再發不一定到幾點,左柚看看錶,直接提議說她把暖暖接了去醫院,溫昕這邊忙好了再去醫院把胖妞帶回家。
正被工作弄的頭大的溫昕想想也只好這樣了。
左柚走了,溫昕又繼續和幾個同事奮戰核算起來。等一切弄好,外面的街道已經是華燈初上了。和同事道過別,溫昕就快步的往醫院方向趕。
時間晚上八點,街上正是熱鬧的時候,從萬博到醫院途經慣常的那條路上被七七八八的小吃攤子幾個水洩不通,左面桂林米粉的大鍋擺在左前方霧氣騰騰,右手邊一個考海鮮的攤子前四五八七的擺了好幾張桌子,更不要說再往前看不到邊的人頭攢動了。
溫昕正猶豫著在哪下腳時,身後一個拿著棉花糖的小孩子直接把插糖的那根竹籤子扎到了溫昕腰上。“嘶……”溫昕感到疼的時候,竹籤已經穿過薄質地的衣料扎到了她面板上。
“哎呀哎呀對不起,沒傷到你吧,小孩子跑急了。”嚇傻了的小毛頭身後緊緊的跑來一個年輕女人,應該是孩子他媽見傷了人,忙不迭道歉。
“沒事……”溫昕皺著眉,手按在腰上,也沒理會女人後面又說了什麼,乾脆換了個方向,朝去醫院的另一條捷徑走去。
再不抓緊去醫院,時間就太晚了,溫昕邊走邊想。
她現在走的這條路其實是去醫院最近的捷徑,之所以她不愛走,是因為中間要經過一條長度不斷的僻靜小巷,燈光暗的幾乎沒有,大晚上走在其中,心境就像此時的溫昕一樣,心裡毛毛的。
走了一段距離後,街道的喧鬧聲早聽不見了,耳邊唯一的聲音就是腳踩沙石的聲音。
溫昕眼見著出口遠遠的在前面時,突然從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進巷子去看看!
溫昕本能的站住不動了,就在她猶豫著是繼續往前走還是怎麼辦的時候,身邊突然伸出一隻手把她拉進了黑暗……
“靠,再抓不住他,大小姐不得把我們宰了啊!”
“少他媽廢話,快找,下次記得帶手電,這什麼鬼地方,這麼黑……”兩個聲音在巷子裡走了一圈,什麼也沒找到後罵罵咧咧的走了。
等一切都安靜了,她手臂一用力,直接給了身後人一肘子。
“吭……”趁著那人吃痛,溫昕直接扒開了頭頂的籮筐站起身,“左駿,為什麼你總陰魂不散的……”
被認出的男人聽到溫昕的話也忘了胸口的悶疼,輕笑一聲,說:“我是不是該慶幸你不是他們的人呢。”緩口氣,左駿問,“怎麼認出我的?”
幾近漆黑中,溫昕卻可以想像左駿此時的表情,鳳眼梢高高挑著,一副勾引的樣子,再有可能的話,甚至會在他胸前的領口撩開一些——總之是她討厭的樣子。
溫昕站在巷子中,正儘可能多的把沾在自己身上的爛菜葉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