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走了。
霜月然走的時候瞄了一眼葳斯基，終於發現那個小護士想要提醒他什麼。
他打的那個非常順手的結，是個蝴蝶結……
“又做手術了？”離博士放下手中讓他感覺睏倦的奧數書，“情況怎麼樣？”
凌筠雅給他削著蘋果邊削邊說：“挺好的，不過我覺得好像手術實施得比較困難，把葉冰瑤葉小姐也請去了呢！”大概是因為削蘋果的手藝日漸熟練，蘋果皮不厚不薄，掛了水果刀長長的一串。
離博士蹙眉，手不知不覺地握緊被角，那前幾秒前還溫暖著他的陽光一下子變得刺骨寒冷。
葉冰瑤的能力是時間停止，難道……
“阿雅，我要去看看他。”
凌筠雅削著蘋果的手一頓，按著水果刀的手指漫出令人疼痛的血液。
第二十六章：曉寒輕
凌筠雅無言，她知道她阻止不了離博士，只好扶著離博士起來，幫助他到重症監護室門口。
重症監護室不讓其他人進來，一是醫生們要盡全力去照顧病人，沒有一絲一毫的空閒，而且醫生也不能和病人分開，因為重症監護室裡住著的都是重症病人，醫生如果和病人分開，很有可能在這分開的時間發生一些什麼關乎於病人生命的事情，醫生恰好不在，家屬也沒有醫學常識，病人很可能就此撒手人寰；二是病人往往在昏迷中，就算進去了也沒什麼用，頂多就是“花開兩相望”，“默默無語”罷了，還會因此遭到醫生的斥責，誰會幹這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惹人罵啊？還不如在家好好待著，等病人轉到普通病房之後再作打算，豈不是更划算？
“阿離啊，我知道你擔心上將，但是上將現在的狀況，實在是容不了我開後門給你走啊。”霜月然嘆了一口氣，繼而忿忿起來，“要不是他替我擋了那一波最激烈的攻擊，我才懶得坐在這兒忙上忙下！”離博士虛弱地笑了笑，睡意又一次襲來，他笑著道：“老師，不然，我也轉到重症監護室算了。”霜月然看著這個令他自豪又頭疼的學生，半響，揮揮手：“我用討論手術的方式把他們都弄出來，你只有十分鐘。”
凌筠雅懂事地後退了幾步，霜月然進去把醫生們全部招撥出來，離博士趁著他們拿著資料夾胡亂揮舞唾沫星子亂飛的時候進了去。
病床上果然躺著那個曾經“無惡不作”的葳斯基上將。
離博士拉了椅子坐到病床前，託著下巴看著這個扮演了他人生中從“友人”過渡到“愛人”的上將。
那人的睡顏依舊英氣逼人，只是面色蒼白了些，神色不悅了些，看上去病態了些……呃？
離博士伸手輕輕觸碰他額上那個甚有喜感的蝴蝶結，猶豫了好一會兒子，終於掏出小型照相機拍下一張照片。
這東西要是放到微博上，能收到不少的點選率和粉吧？
真是難得了……離博士收起小型照相機，簡直難以想象他醒來看到自己這張已經流傳網路爆紅的蝴蝶結上將照片的時候，臉色會是什麼樣子的。暴跳如雷？不像，頂多就是摔幾個杯子？不像，不然怎樣？把所有見到過他這張照片的人都滅口？不像，因為如果那樣地球聯軍大概就死完了……
十分鐘……離博士無言地笑著，眼皮再也撐不住，慢慢地下垂，變沉……
要是老師知道他把這寶貴又可貴的十分鐘用來睡大覺虛度光陰，在他的病床前小憩磨洋工，大概會像小時候一樣拿著鋼筆笑著吧？
即使……笑得那麼陰險……
“這個法子不錯，省時又省力，能讓病人極快地死去。”霜月然轉著鋼筆，雖然是義正言辭地否定人家的方案，表情卻一點都不嚴肅，反而有一種“怎麼辦吧就這樣死了就死了”的不負責任的感覺。那個年輕的醫生剛坐下，又有一個醫生站了起來：“霜醫生，我看上將總是不醒來，乾脆來一次心臟電擊刺激，指不定能……”
他話還沒有說完，霜月然已經很不給面子地笑場了，眾位醫生沒怎麼聽懂，但是看主治醫生都這麼興奮激動，一定是一個很好的法子，於是群體鼓掌稱快。只有剛來的季風之隱聽出一點眉頭，一邊捶桌子一邊大笑。柏格冷眼看著脫線的季風之隱，季風之隱在觸到柏格冷冷的目光的時候一瞬間變回了那個毒舌玩世不恭的上將的死對頭，附和道：“不錯不錯，可以除去我心頭一刺，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那個醫生聽得出來是在諷刺他，怏怏坐下。
“我覺得，”霜月然總算開口給了個方案，“乾脆直接拿布給他捂住口鼻看他會不會在窒息那前一刻醒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