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興奮而發燙的臉頰頃刻冷卻:“為什麼?管著嗎你?”
“我管不著你誰能管你?”
“誰也管不著!憑什麼呀,我們倆就是普通朋友,你憑什麼干涉我的自由?”
“不憑什麼,我就得管你!”
我氣得跺腳:“你一男的,能不能好好說話?為什麼總得給個理由吧?”
“沒理由,就是不許見他。你要是熱情無處發洩,你們學校裡那些個小男生隨你挑隨你造,就他不行。”
孫嘉遇挺大一人,蠻不講理的時候,也象小孩兒一樣急赤白臉,薄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
我摔上臥室的門,賭氣一晚上沒跟他說話。
但是安德烈打電話來,我猶豫很久,還是跟他說:“安德烈,我不能和你出去了。”
他不出聲,過很久說一句:“是他不讓你見我吧?
“嗯,他不喜歡看到我跟其他男人交往,他會不高興。”我胡亂找著理由。
安德烈似乎在冷笑:“真是這原因嗎?不因為我是警察?犯罪科的警察?”
我被他說中心事,頗有點兒不安,因為我也有同樣的猜測。
安德烈問:“他愛你嗎?你又真正瞭解他多少?”
我回答不出來。
這是安德烈第一次對我說這種話,以前他絕口不提孫嘉遇的任何事。
“玫,他配不上你,完全配不上你。你……多保重!”他微不可聞地嘆息,輕輕掛上電話。
一聲細微的咔嗒,耳邊隨即傳來嘟嘟聲,我握著話筒失神半天。
遺憾是有的,但我只能這麼做。理解不了腳踏兩隻船的心理,那樣躊躇徘徊,只說明一個問題,兩個都不愛。
第六章
明天啊,我將坐在爐火邊忘懷一切,而只把親愛的人兒看個不停。我們將等待時鐘滴嗒作響,從清晨到夜晚,等待午夜讓嘈雜的人們散去,那時我們將不會分離。
… 普希金 《冬天的道路》
孫嘉遇的腿傷痊癒,已是三月中旬。北京的街頭,此刻應該是新綠初綻,桃花燦爛,奧德薩卻依然冰天雪地,但從黑海吹過來的風,已柔和了許多。
他在張羅人馬去喀爾巴阡山,號稱今冬最後一次滑雪。兩個多月的禁足,幾乎把他憋出毛病。
我勸阻不住,有點生氣,一邊收拾行裝一邊嘟囔:“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很有興致地研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