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
這裡地理位置靠南,冬天並沒有F市那樣的寒冷乾燥,漫兮覺得自己最近常犯的鼻炎咽炎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走出車站,天色已然全黑,想到昨天她從F市出發之時也是這般,這火車上一呆就是將近一天,而上次去學校的時候在飛機上也就是兩個小時便到了,真是天差地別,赤 裸裸的階級分別,貧富差距。
出站口處,接站的人山人海,站在兩側的通道旁,每個人臉上都是殷切的期望,隨時準備著擁抱人群中自己的親人,好友。
漫兮隨著人潮走出去,眼前一張張陌生的面孔,耳邊是親切的問候,城市的夜燈通明,將半邊天都映得發紅發黃,忽然覺得淒涼頓生。
熟悉的城市,熟悉的環境,卻沒有一個熟悉的人。
“漫兮,這邊,這邊!”耳邊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漫兮連忙轉頭尋找。
車站廣場邊的停車場裡,一個人在車裡伸出頭喊她,“漫兮,漫兮!”
漫兮拉著箱子緊走幾步,來到車子跟前,低下頭,“王叔,怎麼是你?”
“今天中午少爺告訴我說你下午回來,讓我務必來接你。”文家的司機笑著說。
“文修遠?他回來了?”漫兮心下一驚。
“沒有,他還在學校忙呢,你知道的吧,特意打電話給我的。”
“哦,這樣……”漫兮略微沉吟,“王叔你等了很久吧,真不好意思,火車晚點了。”
“快上車吧,這麼晚了。”司機沒肯定也沒否定,只是吩咐道。
回到那幢漂亮花園樣的大房子,外面照例燈火通明,漫兮推門進去卻是一如既往的悄無聲息。
這個時侯過了飯點,想來大家已經回到各自的房間。
“兮兮,”路淑娟從廚房裡小跑出來,看到漫兮叫了一聲,但馬上又壓低了聲音,“兮兮你回來啦?”
“姑姑,”漫兮放下行李,跑過去,拉著姑姑溼淋淋的手,“還沒有收拾完嗎?我幫你吧。”
“幫什麼幫,”路淑娟說,“坐了那麼長時間的車,累了吧。”
“不累,有座位。”
“那也不舒服啊,昨晚沒睡吧,看看這臉色,”路淑娟心疼的摸她瘦削的臉頰,“你說說你們,大過年的也不回家,上個學都忙什麼啊,都瘦成這樣了。”
“哦,有些事情……”漫兮不自然的低下頭。
“你們那些事我也不懂,好了,我給你熱著飯呢,洗洗過來吃吧。”
“好。”漫兮答應著跑去洗漱。
“這孩子……”看著侄女的背影,路淑娟慈愛的搖搖頭。
姑姑見她回來很是高興,笑著問東問西,她回答了什麼路淑娟倒是不甚在意,似乎只是享受這種血緣間的親密無間。
漫兮本來想回來第一時間便去瞧一眼舒朗,但姑姑對她這種難得一見的親暱讓她受寵若驚,她不忍,也不願打破這種溫馨,心裡想著:明天,明天一定去。
第二天早晨,漫兮起得很早,站在落地鏡前照了又照,最終還是脫下那些文修遠買給她的漂亮衣服,換上以前的藍色羽絨服,背後那隻大大的維尼熊大咧咧的昭示著曾經的那些青春年少。
出門前她握著手機躊躇著要不要給周寧打個電話,現在他們這種關係,似乎她提前打個招呼比較好。
然而,她試了兩次,每次都是在接通前便結束通話。最終,她還是把手機合起來,默默地放進包裡。
石嘴巷還和半年前一樣,窄仄,髒亂不堪,只是夏天裡那些煩人的臭水坑結了冰,成了一塊塊凹凸不平,顏色難辨的“疤痕”。
漫兮小心翼翼的踩在上面,生怕一不小心就摔一跤。
到了最後一個拐角處,她停住腳步,踟躕不前。
他變了嗎?會成了什麼模樣?人都會變化,她怕他變得她不認識,畢竟連她也變成了現在這樣……
見了面要說些什麼?你好嗎,好久不見,還是你們好嗎?
她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在舒朗家看到周寧,看到他們……在一起,她還能不能做出那些虛偽的笑臉,心平氣和的問候。
她心煩意亂的拿出手機翻看,翻到周寧的簡訊時,忽然鬆了一口氣,她真是傻了,現在舒朗是在醫院治療,她怎麼跑到這裡來找。
還是問過周寧之後,去醫院裡吧。這樣想著,漫兮反而定下心,轉身走出去的同時,拿起手機。
忽然,巷子深處傳來一聲悶響,像是什麼東西重重砸在牆上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