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敲打他?”
汪鳴風一愣,盯著面前的女人,半晌,他苦笑哼了哼道:“你懂什麼?陳京這個人是楚江省最有前途的市委書記,也是最能幹的市委書記,他有那麼好敲打?”
肖柔一怔,道:“你是省長,你還拿一個市委書記沒辦法?”
汪鳴風默然無語。
肖柔也算是知識女青年,女強人,自己擁有律師事務所,還是楚城市政協委員,省婦聯理事。
可是女人就是女人,頭髮長,見識短,官場的事情他們能懂多少?
現在的形勢,不是汪鳴風敲打陳京的問題,而是陳京明顯在敲打他汪鳴風。
現在有個機會擺在汪鳴風面前,他可以把聯絡荊江船廠的這個事情拿下,可是這種情況下,他敢輕易接下這件事嗎?
關鍵是和陳京協調的問題,兩人存在芥蒂,關係沒有緩和,汪鳴風如果貿然接下這個燙手山芋,再和陳京協調不好,他怎麼辦?
現在他是看到有機會,卻不敢去爭取,這種痛苦可想而知。
和陳京緩和關係吧,他畢竟是省長,陳京不來主動找他,他還能死皮賴臉的去找陳京?
他這面子往哪裡擱?
本來,肖涵是兩人之間的一個緩衝。
可是這個肖涵,一點出息沒有,現在跟著陳京了,似乎攀上高枝了,竟然電話都不給他來一個,他能怎麼辦?
汪鳴風很苦惱,肖柔畢竟是女人,心思敏感一些,她柔聲道:“老汪,你也別什麼事兒都憋在心裡。你放心,我回去就跟哥打電話,讓他去見你。你放心,我哥這個人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肯定是最近荊江事情多,我聽說他既當秘書長,又當書記秘書的,我嫂子說他每天早出晚歸。
回到家裡還忙到半夜,壓力大得很,他也不容易!”
汪鳴風點點頭,意味深長的道:“都不容易!”
肖柔沒有敷衍汪鳴風,當天晚上她就給肖涵去了電話,在電話中她狠狠的發了一通脾氣,罵肖涵忘恩負義,什麼什麼的。
肖涵接到電話心中就苦惱,現在的局面這麼微妙,省城風雲變幻,省裡的博弈空前激烈。
在這樣的時候,肖涵摸不清陳京的意圖,他哪裡敢輕舉妄動?
他覺得自從陳京和汪鳴風之間有芥蒂以來,他在書記心中的分量就有所降低。
如果在這個時候,肖涵依舊和汪鳴風保持緊密的聯絡,接受汪鳴風的某些指示,陳京會怎麼看他?
他和陳京接觸久了,他深知陳京對市委的一畝三分地看得極其緊,眼中容不得沙子。
但是汪鳴風那邊長期冷淡下去,也不是辦法。
就這樣,整整一夜,肖涵徹夜難眠。
第二天,肖涵上班就直奔陳京辦公室,他開門見山的就跟書記請假,說要去省城一趟,汪省長的父親今天生曰。
他說完這話,他心裡就噗通噗通跳,他昨天想了一晚,才想出這麼一個蠢辦法。
因為憑他對陳京的瞭解,陳京這個人不喜歡人暗地裡搞什麼事兒,如果有事瞞著他,他會很不高興。
肖涵索姓就豁出去了,坦誠向陳京說事,這一來也扭轉一下自己長期在陳書記心中留下的負面印象。另外,也是試探一下陳京對汪鳴風的最新態度。
但是說完這話,他心裡就後悔了。
因為他感覺陳京的目光灼灼懾人。
他嘴唇掀動,正要再說話,陳京點點頭道:
“汪老年歲不小了吧!我以前見過他一次,老人家挺精神的,特別好水墨!”
陳京回身從書櫃裡拿出一個卷軸,遞給肖涵道:“這裡有個小東西,上次逛一個畫展,隨手買下來的。名字就叫‘惜春圖’,海派畫家點青先生的作品。
點青先生的畫作,深得古畫精髓,尤其是有‘揚州八怪’的風範。
你幫我捎過去,算是晚輩的一點心意,希望老先生能喜歡!”
肖涵愣了愣,手微微有些發抖,他接過卷軸道:“書記學識淵博,竟然對水墨也有研究,令人佩服!”
陳京哈哈一笑,道:“我啊,我是附庸風雅。對了,你見到汪省,把荊江船廠的專案跟他做個彙報,專案的形勢很好,省裡也需要有領導聯絡。這週三黃海船廠的人就要來。
這一次倒不用省領匯出面接待了,高姿態嘛!不僅省領導不用,我也不呆在荊江了,出去散散心。
就讓新林他們去談,談得攏就談,談不攏就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