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我乾娘……”
“小青子?”
“你乾娘不見了?”
一大清早換上小廝的衣服,何青知曉軍令如山的嚴重性,所以不加停留的前往褚姁霓獨居的小屋,迫不及待的猛敲門板。
剛開始他以為是裡頭的人睡得太沉,因此怕喚不醒地賣力拍門,把手都拍紅了。
到了最後他有些不放心,乾孃的性子烈,萬一想不開有個意外……一想岔了就心慌,於是用身體撞擊門板,兩、三下就頂開了。
簡陋的木板床整整齊齊的沒有躺過人的痕跡,幾件粗布衣丟棄在地,原有的擺飾一樣未少,唯獨不見應該等著上工的婦人。
何青幾乎問遍整個營區的弟兄,可是沒有一個人見她走動,連向來偏僻的角落他都一一尋去,依然未獲其蹤。
軍隊的戒備何其森嚴,三班士兵交叉巡邏,斷然無人能在半夜出沒,除非有將軍的手諭,而她不過是煮飯的醜婦而已。
思及至此,他把苗頭轉向單破邪。
“都是你下什麼鬼命令嘛!人家不要伺候你三餐不行嗎?把我好好的乾娘給搞丟掉,你要負責還我乾娘來……”
何青像個胡鬧的小孩子,吵著要乾娘,陳威雖驚訝醜嬸兒的平空消失,但是他對何青的憨厚頗有好感,當他是自家兄弟拉著,免得犯上。
“你確定她不見了?”一臉深思的單破邪倒是不緊張,只是有些悵然。
他才打算發掘她的另一面的當口,伊人卻已先行翩然而去,留下一堆待解的謎。
是自此放棄原先刺殺他的任務,還是另謀對策好在適當時機一舉取下他的項上腦袋?他不該打草驚蛇地試探她,由有利的主動轉變成被動的等待。
若她真是那夜的黑衣女殺手,小小的軍營是困不住她的矯捷身手,勢必捲土重來伺機而動。
她不再是“她”時,他還能認出她嗎?
“我整個營區上上下下至翻遍了,只差沒拿工具整地挖土,看有沒有藏在地底。”他是有這念頭。
“走了也好,她本來就沒久待的意願。”下回見面必是刀劍相向,單破邪想。
“將軍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乾娘會回到那個不肖子的家去?”何青略顯難過的說道。
“別再喊她乾娘,你在折她的壽。”聽來怪刺耳,滿懷不是滋味。
“嗯?”他不懂地面布困惑。
“在軍隊中少說多做,去整理我的臥鋪。”表情懾人的單破邪冷硬的下令。
“可是乾娘她……”沒人關心他乾娘,她在外面一定會受人欺侮。
“她會回來的,還有不許叫她乾娘。”年紀輕輕都被他叫老了。
“真的?!”何青喜出望外的問。
“何青,你真認為她長得醜嗎?”單破邪語帶玄機做了手勢表示不用回答。
滿頭霧水的何青抓抓前額,莫名其妙的瞟瞟他,隨即走了出去。
“將軍的語意耐人尋味,可否分享一二?”
“右副將是嫌平常的操練不夠吧!以後早晚加練半個時辰。”愛探話就得受些教訓。
陳威臉色一變地忙討饒,“將軍英明呀!小的是未雨綢繆憂心你的安危。”
“是嗎?”驀然,單破邪眼神一利。“我要你調查的事情呢?”
“嗄?!呃,這個嘛!你曉得……地大人稠……年久失真……呃……追查不易。”陳威吞吞吐吐了老半天不知所云,重點在最後一句,就是不知道,有辱使命。
“我當陳副將聰明過人,足智多謀,原來是浪得虛名的草包。”單破邪毫不客氣的給予奚落。
好重的一鞭,他失去信心了。“沒名沒姓的你教我從何處查起,附近的小鄉小鎮有多少不肖子孫呀!猛一聽還真是不可思議。”
前些年戰亂不斷,流離失所的難民不知凡幾,雖經整頓後安定了不少,但是多一口人吃飯便是多一份負擔,狠心點的就將年老長者趕出,好讓下一代有點飯吃。
他稍微打聽了一下,一大半乞丐都是如此際遇,拖著老弱身子四處乞討,有時好些天不進粒米令人同情,身上長瘡生蛆也由著去,能活一天是一天。
他的錢包就在不忍心下掏個精光,餓了一天才走回來,連坐騎都暫時典押給當鋪了。
“她臉上的惡疣就是最好的特徵,你會查不到半點訊息?”一開始他就曉得不可能有結果。
陳威臉色怪異的一瞟,“將軍,你是不是有毛病?對個醜婦這麼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