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色地看向穆頓,既然村長認定他就是那個流著王者之血的人,自己正好可以隱藏在他的光環之下,就讓他來擔這個虛名好了。
“我很樂意幫助你們,”穆頓從座位上站起身,“但我並沒有降妖除魔的本事。我的魔法是獵殺,而這位女士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魔法是什麼。”哈,難怪他那麼快就能找到我,原來他的魔法是狩獵。他,和他那匹能穿過一切阻礙的馬,看來這世上真的沒有什麼能逃得出他的掌心了。
“是啊,”凡妮莎也為難地說,“我們只是兩個普通人,不是你們所說的王者之血。”
“無論如何,請你們幫幫我們,哪怕是去庫珀的房間看一眼,”老村長激動不已,“我相信你們不會見死不救的!”洞裡所有的無腿人都懇求著他們。
凡妮莎用眼神制止著穆頓的冒失行為,生怕他見義勇為,一口應承下來。天知道他們是不是想拿我們倆祭祀亡魂,這種例子在鄉下地方時有發生,就連凡妮莎自己也遇上過一回。
“我們有要事在身,”凡妮莎解釋道,“有人也等著我們救命呢。這樣吧,你們這個村子並不難找,等我們救下他的母親就回來解決你們的問題。好嗎?”
村長見兩人堅決不肯,只好淚眼朦朧地點了點頭。就在這時,一個小孩子哭著跑進來,手中提著一隻空蕩蕩的灰色棉襪,“村長爺爺,我媽媽的腿不見了!”
凡妮莎頓了一下。不會真的這麼巧吧,自己剛說要走,就有一位村民被害?
穆頓伸出大手,接過那隻襪子,“上面沒有血跡,看來真的是惡靈乾的。”他轉向小男孩,“你親眼看到媽媽的腿不見的嗎?”
小男孩點點頭,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它們像石板上的煤字一樣被什麼東西抹去了,然後媽媽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帶我們去看看,孩子。”穆頓沒有與凡妮莎交流,眉頭一貫地擰著,抬腿便走。
“嘿,”凡妮莎拉住公爵的胳膊,壓低聲音對他說,“這不是巧合,也許前方正有個陷阱等著你呢,我的好獵人。”
穆頓認真地看著公主,“這些可都是你自己的臣民。惡靈正在村子裡肆虐你怎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屠戮而不理,就算前面有陷阱又怎麼樣,可如果萬一他們說的是真的,你會內疚一輩子!”
凡妮莎放開手,她第一次看進公爵那雙黑如點漆的眼睛,突然感覺它們是那樣的純淨,他讓她想起了船上的麥特王子,想起了沒落騎士羅格,自己何德何能,有他們這樣優秀而執著的追隨者,讓自己不禁自慚形穢。
兩人跟在男孩身後,來到了他的家,剛剛發生兇案的現場。
巖洞外的通道里陰暗潮溼,泥土遍佈,迴盪著滴水聲,但進入男孩的家才發現,原來山洞也可以變成溫暖舒適的密室。地板雖不名貴,上面鋪了羊毛毯,牆壁覆蓋織錦,長長的蜂蠟燭散發出充裕的光線,傢俱樣式奇異而樸素,包括一張長桌、一條高背長凳、一個箱子,幾隻擺滿書籍的高大書櫃,還有一些椅子,它們全用浮木製成,奇形怪狀的木條巧妙地拼湊起來,打磨拋光,在燭光之下泛出暗金色。
然而倒臥在地的女主人卻與這溫馨畫面太不相稱。
已經有人來幫助男孩的母親了,他們把她抬到床上躺好,這使她看起來不那麼蒼白。
“一陣風,”男孩的母親忍著劇痛,對公爵和凡妮莎說,“從我背後吹過來。你知道,巖洞裡是不可能有風的。”她喘了口氣,“風裡有鐵器刮擦的聲音,還有無數噼噼啪啪的魔法火花,接著我的牙就磕在了地板上,我的腿不見了!我的運氣算好的,聽說可憐的哈貝連牙齒都沒剩下。”
凡妮莎和穆頓對視了一眼,“鐵器相擊?”凡妮莎突然睜大眼睛,“會不會是魔法物品?據我所知,惡靈是不會製造其他聲音的,要麼它有魔物在手,要麼它被某種魔法控制了!”
穆頓點點頭,將女人的另一隻襪子拿在手中,閉上雙眼,魔法從他的身體裡湧動而出,細細的魔力線繩纏上棉襪,在它的外形上幻化出一隻腥紅的手掌,那是惡靈曾經觸碰過的地方,接著,公爵的魔法細絲源源不斷地注入那隻手掌,手掌不大,正如未成年少年的稚嫩手掌,漸漸地,它離開棉襪,開始移動。
“這是怎麼回事?”凡妮莎看著那幻象,吃驚不已。
穆頓緊張地盯著那隻手掌,回答公主,“這是我的魔法,它可以告訴我們現在這隻手的主人在什麼位置。”
“那豈不是定位魔法?我的一個朋友就有這種魔法。”凡妮莎想起了新月城的珀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