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狼衛不是離開就是倒下,索蘭達從沒停下腳步。這是我一個人的苦行,不需要任何人陪伴。
然而越是想遠離人群,往往越得不到安寧。
在一個曾經是酒館的土房門口,索蘭達看到一個搖搖晃晃的人影正朝自己這邊走來。太陽快落山了,藉著夕陽的餘暉,索蘭達發現那是個身材高大的女人,有著稜角分明的長臉,身上的軟甲滿是鮮血,一隻手裡卻提著個裝酒的瓦罐,從她蹣跚的腳步和撲面而來的濃烈酒氣判斷,這女人把自己泡在酒裡至少一個白天。
“阿奇拉。”索蘭達認出那張馬臉。她已經三天沒說話了,聲砂啞得像摻了砂子。
“索蘭達。”對方朝索蘭達舉起瓦罐,笑著說,“又見面了,跟我喝一杯吧。”
兩人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勾肩搭背地進了酒館。這裡曾經提供全城最老的妓女和最劣的酒,還有填滿豬油和軟骨的肉派。如今店裡能吃的東西都沒了,酒館老闆一家慷慨地留下自己的屍體和滿目狼藉的破碎桌椅。索蘭達踢開屍體向圓桌邊坐下,伸手搶過阿奇拉的酒罐,先往幹得冒煙的喉嚨裡灌了一大口。
“被菲尼克斯耍了?”阿奇拉倚在吧檯上衝索蘭達露出恐怖的微笑,她的眼睛像兩個通紅的血窟窿,腫得嚇人,臉上脫落翻卷的死皮也證明她曾在烈日下行走,看來她還是解決了老狼沃格森,為逃避詛咒的力量來到狼牙堡。
索蘭達從貪婪的吞嚥中緩過氣來,這才發覺剛剛喝下去的酒濃烈有如瀝青,味道也酸敗無比,她不停吐著舌頭,臉上的表情痛苦萬分。“這酒真難喝!我早說過,你們全家都該受到詛咒。”
“我也早就提醒過你,他根本不愛你。”
“是啊,可惜我以為你正發醋勁兒呢,怕我搶走你最心愛的小弟弟。”儘管難喝,索蘭達還是繼續吞下一大口酒,並被嗆得涕淚直流。
“他是我見過的最邪惡的魔鬼。”
“是嗎?”索蘭達朝阿奇拉舉了舉酒罐,“我不贊成,至少你跟他還有一拼嘛。”
哦,該死,阿奇拉又在笑,那笑容能讓死神抱頭鼠竄。“相信我,我和沃爾夫沒少受他算計。從小到大,他都只是個瘦弱的小男孩,卻能在我和沃爾夫的夾縫中活得好好的。”
“是啊,這真是個偉大的奇蹟。”
“不光是我們,你以為他接近你和科曼只是為了尋求同盟?他一直在利用你們,尤其是科曼。”
“這不對,科曼精明著呢,不會被小菲牽著鼻子走。”
“科曼有強大的魔法,這就是原因。只要他在菲尼克斯身邊,我和沃爾夫的魔法就傷不了他。”阿奇拉為自己找到一罐新酒,仰頭灌下一大口,“你,科曼,都自以為他愛你你愛他,但那全都是假像,菲尼克斯只是讓你們覺得他愛你們,而且以他的智商,你絕對沒有機會撞見他跟科曼的小動作。”
“怎麼今天突然覺得你的智商也高了不少呢?”索蘭達玩味地看著阿奇拉。
“老朋友嘛,為了讓你更有趣地活下去。”
有趣?索蘭達不由點頭,自己的人生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可是活下去並不容易啊。”
“想死更不容易。”阿奇拉露出悲苦的神色。
一瞬間明白阿奇拉所指,索蘭達指著她的鼻子大笑起來。阿奇拉也咧開嘴,再次露出嚇死人的笑容,兩人笑得前仰後合,直到雙雙癱倒在地,淚水模糊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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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歡樂收割季
望楓港的海岸線又長又直,其間雜亂地擠滿了無數大小船隻,它們來自世界各地,有的已經靠岸,正忙著裝卸貨物,有的行將入港,不停鳴笛呼喝。這裡有戰船、捕鯨船和自由貿易船,有大帆船和小帆船,有平底船、大型划槳船、長船和天鵝船,有大如宮殿的溫莎公爵堡來的香料船,有哈肯島的雙舵多桅船,還有麥酒城邦用來運送好酒的密封板條船。
傍晚的望楓港異常忙碌,運送貨物的車輪在長石板路上吱嘎顛簸,街道上熱氣升騰,周圍景物一片朦朧。水濱有眾多倉庫和碼頭,各式商鋪與臨時攤位。魚販子們全體出動,吆喝叫賣著最後一批漁獲。一桶桶新鮮的鱈魚、旗魚和沙丁魚被打撈上岸,螃蟹在裝滿海草的海水桶子裡爬來爬去。很多小販用洋蔥和甜菜烤魚排,或售賣用小鐵罐燉的辛辣魚湯。
各式各樣穿著打扮的人在碼頭上絡繹不絕,身披精緻彩甲的傭兵、斯坎佈雷城來的馬戲班、臉上刺著五彩蝴蝶的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