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短促,很快李無言畢業了,兩個人誰也沒勇氣把心中最重要的一句話說出來。
如果那時說出來呢會是什麼結果?窗前的李無言無聲地嘆了口氣!
二十歲那年,他上班了,在一中做物理老師,帶一個班的班主任。以後兩個人雖說不能經常見面,但書信從來沒有間斷過,只要是放假,王勤就回來和他一塊玩。雖說沒有公開,但在吳浩然他們眼裡,這兩個人幾乎已成定局。就是王勤的母親也隱約知道。
王勤最後一學年開學的前夕在李無言家的修理鋪子裡玩到天黑,等李無言忙完了,就要他送自己回家。他買了禮物,買禮物時王勤站在邊上笑,並不阻止他。這是他第一次進王勤的家門,但他遭到了冷遇。
先是看到王副書記(那時王副縣長已經升任縣委黨群副書記了)正在和一個人談事,很認真的樣子,以至於王勤喊了幾聲才反應過來。王勤拉著李無言說:“爸,這是李無言!”王副書記“哦”了一聲說:“坐吧,你去倒杯水,我這兒有事!”王勤並沒有倒水,接過他手裡的禮物放在客廳中央顯眼的茶几上,拉了李無言到廚房對正忙碌著母親說:“媽,這就是李無言!”李無言也叫了聲“伯母!”她媽媽轉過身,笑著說:“哦!你來了,客廳裡坐吧,一會就在這兒吃飯?勤勤,明天就要走了,媽媽給你做好吃的,你也來幫忙!”坐在客廳裡的李無言手足無措,那邊兩個人說話,似乎根本沒有他這個人一樣,李無言端著一杯水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過了一會兒,他決定離開,他走到廚房門口,說:“伯母,王勤,我要走了!”她媽媽說:“怎麼就走呢?在這吃飯吧!”李無言說:“不了,我叔在家裡還病著呢,我得回去了,我走了啊,王勤!”王勤送他下樓,下了樓,她拉他站住了,但不說話,受了打擊的他也不想說話。過了好一會,王勤低頭問他:“經常到你們家的那個端陽和你們傢什麼關係呀?”儘管年輕,儘管他從來沒有經歷過愛情,但他不傻,心底泛起酸酸甜甜的幸福,剛才的一點不快瞬間化為烏有。他說:“沒什麼關係,只不過我欠她一個人情,答應幫他弟弟補課。她是城關派出所的,上班經過我家門口。”王勤笑了一下,想說什麼又停住了,過了一會才說:“明天早上你來送我上學!”李無言答應了,王勤才說:“你走吧!”
第二天,他起了大早,在王勤家下面的院子等她,看到她和媽媽從門樓裡出來才迎上去,王勤嬌嗔道:“怎麼才來呀?叫你來搬箱子的,現在箱子都搬下來過了!”李無言只好不好意思地說來遲了,就要接過箱子,王勤的媽媽很熱情,說:“這孩子不會說話!不用了,就放這吧,一會車子就來接呢!”
車子載王勤走了,王勤伸出半個身子,也不知道是和他還是和自己的媽媽不停地揮手再見。兩個人看著車子走遠了,王勤的媽媽一定要他上去坐一會,他只好上去了。
王媽媽給他倒了一杯水說:“常聽勤勤說起你的,果然是個很精神的小夥!”他心裡甜甜的,也有些靦腆,說:“我和王勤是很要好的朋友呢!”王媽媽笑著說:“看得出,看得出!勤勤也總說你很優秀的。你說咱們這淮源吧,天就這麼大,多優秀的人才也沒法發展!”李無言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只好不說,過了一會,王媽媽又說:“我們商量著呀,明年說什麼也不能叫勤勤回淮源!他哥哥考的建工學院學還不如財大呢,才幾年就在省城一個公司裡做到專案經理了!”李無言頓時覺得心已經掉到冰窖裡了,有點結巴地說:“王勤說她要回來上班呢!”王媽媽笑道:“她還小,知道什麼?就是她要回來,我們也是不允許的!你是她的好朋友,要幫著說說她,這關係她一生的大事呢!”他掙扎著說:“到外面發展前途是要好一些,可是回淮源也不錯的,再說有你們照應著呢!”王媽媽說:“話是這樣說,可再照應呀,這淮源就這麼大了!你這麼優秀不也只是當個老師嗎?——你們開學了吧?”李無言心裡在吶喊:“當老師怎麼了?難道當老師不好嗎?”可是嘴裡卻只說:“是的,明天就要開學了!”王媽媽笑著問:“聽勤勤說你還是班主任呢!很忙吧?”李無言只有點頭。
昏沉沉地從王勤家裡出來,他覺得自己的心變成了一片荒蕪。
王勤還是寫信來,他卻已經很少回信了,就是回信也只是勸她要好好學習,成績好了自然有個好前途這些無關痛癢的話。
這以後,端陽就走進了他的生活。端陽的父親是個警察,母親沒工作是個家庭婦女,端陽沒考上大學,公安系統內招時進了警校,畢業後在縣城城關鎮派出所當了個戶籍警。因為李無言班上學生餘立春家庭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