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3 / 4)

小說:長跪不起 作者:知恩報恩

正好用得著。”

正說著,一個滿是塵土的腦袋從門縫裡伸進來,一眼瞅見坐在那裡的梁爺,皴得黑紅黑紅的臉上立刻綻開了花。他輕手輕腳地走過來,爬在爺爺背上,像一隻乖乖貓,。

“來,過來,敖登。”郭明達抓幾粒水果糖遞過去,小傢伙望著爺爺沒趕伸手。

“拿著吧,郭叔叔又不是外人。”得到爺爺的允許,敖登立刻撐開了衣兜。

梁爺一捋鬍子,失聲笑道:“小兔崽子,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呀。”

小傢伙憨態可掬的樣子,叫郭明達忍不住上去親了一口,說:“這些好吃的,統統都給你,不過你得給叔叔唱一首歌。” 敖登忸怩不語。

“我們給你吹一段總可以吧?”梁爺出來解圍。

“好,好。”郭明達拍起了巴掌。

敖登也不言語,他背過身去,將楚嗚兒的一端銜在嘴角,鼓起雙腮,稍一用力,那美妙而略嫌低沉的曲調,就從木屋的每一個縫隙裡滲透出去,嫋嫋地飄向草原深處。 。 想看書來

第二章(9)

“喝!喝!求本事沒有,一天到頭你就知道個喝。眼瞅著就該收麥子了,大年三十拍著胸脯撂下的話,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你一個大男人,咋就把自己的話全當屁放了呢……”一身肥膘的水蓮越說越來氣,索性扭著肥墩墩的屁股走到炕邊,兩手扳住矮桌的一角,用力往上一掀,炕桌立時就四腳朝天,碗碟裡的湯湯水水立時灑了一鋪。

與女主人體格相差無幾的花貓,見大勢不好,偷偷從被摞上跳下來,沿著牆角溜下了炕。

水蓮的男人像一尊石佛,盤腿端端坐在土炕上,婆姨幾乎要把房頂掀翻了,他卻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就好像啥事都沒發生一樣。

男人姓石名寶,小名叫尕娃子,人們叫他的小名叫順了嘴,反倒忘了他的大名。尕娃子今年三十有二,是駱駝灣生產大隊的大隊長,大隊下面還有三個小隊。駱駝灣有近二百戶人家,這些農戶全來自五湖四海,人數雖不多,卻幾乎涵蓋了內地所有省份。尕娃子一家算是這裡的老戶家了,從爺爺那輩子算起,他們在霍牧已是四代人了。

尕娃子的祖籍在山西太原,據傳在滿清光緒年間,西北五省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旱災,山西原本就是一個放血沒血,拔毛沒毛的窮地方,這樣一來,更是沒法子養家餬口了,尕娃子的爺爺只好盤起大辮子,忍痛離開了祖祖輩輩棲息的故土,他們拉家帶口,推著獨輪車,這裡苦熬個一年,那裡將就個半載,歷經千辛萬苦,最終選擇在霍牧落下了腳。在數十年的交往中,這些老戶家與哈薩克牧民之間,形成了一種水乳交融的融洽關係。

尕娃子為人古道熱腸,身板高大魁梧,方臉闊嘴。無論是騎馬、打草、種莊稼,樣樣活計他都拿得起放得下。俗話說,好狗護三鄰,好漢護三村,作為駱駝灣的當家人,他勤勉公道,沒有誰說他一個不字,唯獨叫人們私下裡說長道短的,就是這爺們兒有些怕老婆。每每有人藉此取笑於他,尕娃子總是嘿嘿一笑,從不去爭辯。嘴長在別人身上,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鞋穿在自己腳上,合不合腳只有自己心裡清楚。

平日裡,水蓮再怎麼折騰,尕娃子是能忍則忍、能讓就讓,從不與她計較。可話又說回來,水蓮也深知丈夫的忍讓是有底線的,每到了褃節上,只要看見他的眉毛跳動那麼幾下,她立馬就會偃旗息鼓,即便是在撒潑打滾的時候。

那還是剛過門的頭一年冬天,因為少記了幾個工分的事,水蓮拽著記工員二娃的脖領子破口大罵,礙於隊長的面子,二娃只好忍氣吞聲。聞訊趕來的尕娃子,好說歹說總算把水蓮勸回了家。等一進家門,這個一向和顏悅色的人,立時顫動著一臉肌肉說:“你當駱駝灣是你家的呢,啊!把你個賣溝子的貨,今天我要不叫你認得一下,你還以為我尕娃子是泥巴捏的呢。”話到手起,劈頭就是一下,那一巴掌,讓水蓮在炕上整整躺了半個月。打那往後,風風火火的脾氣雖然沒改,但水蓮卻學會見風使舵。這種夫妻間的磨合,有時真是說不清道不明,你一個外人如何能看出裡面的條紋肌理。

一陣微弱的咳嗽聲,從隔壁房間裡傳過來,這讓尕娃子委實坐不住了,爹爹的病有些年成了,為了給老人治病,尕娃子功夫沒少搭,錢也沒少花,可爹爹的病非但沒有好轉,去年冬天以來反而愈加厲害了。

水蓮是個孝順媳婦,眼瞅著公公日漸衰微,別說是下地幹活了,就連床都下不來了,心裡那叫一個著急,後來不知聽誰說,這種病用喜事一衝就好了。水蓮信以為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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