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咱們這覺都睡不踏實。”
“那你快去快回,我一個人在家還怪害怕的。”
是呀,那個窮兇極惡的犯人,既然來過一次,保不齊還會來第二次,把媳婦一個人留在家裡,實在讓人放心不下。於是,阿勒騰別克就說:“那你跟我一起走。”
“說得輕巧,家裡的牛羊咋辦?”
阿勒騰別克想了想,又說:“要不這樣,你先收拾東西,我從指揮部一回來,咱就搬家,搬到場部附近去,那邊人多,要安全些。”
“那好吧。”阿依努爾說。
阿勒騰別克從草灘上牽回馬來,雙手拎起馬鞍的當口,一個明晃晃的物件,從鞍韉的夾層中跌落下來,他低頭一瞅,不覺大驚失色,手中的鞍韉哐啷一聲滑落在地。那是一個空刀鞘,刀鞘的正面是一隻仰天長嘯的狼頭。不知內情的人是絕對看不出其中的奧妙,那密密麻麻的針眼勾勒出的狼頭,十分巧妙地連綴出了一個人名字。
阿勒騰別克站在原地老半天沒挪地方,這把腰刀他再熟悉不過了,那還是那年當了牧場勞模後,為了感謝阿斯哈爾的提攜,他特意請梁爺打製的,那一串線條正好是阿斯哈爾幾個字。
萬萬沒有想到,那個攪擾的牧場雞犬不寧的逃犯,居然會是阿斯哈爾,阿勒騰別克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阿依努爾見丈夫站在那裡,就催促道: “趕緊去報告呀你!還磨蹭個啥?這可是你立功的機會。”
“他來了,他來了,他回來了……” 阿勒騰別克中了邪似的;嘴裡一個勁地念叨個沒完。
“神經病,你說誰回來了?” 阿依努爾莫名其妙地問。
阿勒騰別克一字一頓地說:“阿~斯~哈~爾。”
“閉上你的狗嘴,胡說個啥你?”
阿勒騰別克把刀鞘遞給妻子,自言自語地說:“昨天晚上他來過咱家,奶疙瘩一定是他拿走的,這個刀鞘是他留下的。你說這個人,都到家門口了,他咋就不進來呢,難道他還信不過我?可要是信不過我,他為啥又把這個刀鞘留下呢?”
“天哪!怎麼會是他呢?你不會搞錯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解放軍為啥興師動眾地非要抓他呢?難道他真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阿勒騰別克陷入了沉思,隨即他連連搖著頭說:“不可能,不可能,決不可能的事。”
“你不是說,抓這個犯人的總指揮是葉森別克嗎?”
“對呀,是葉森別克呀。”
“也就是說,當哥哥的來抓弟弟。這怎麼可能呢?葉森別克還能不知道他抓的是誰呀?一定是你弄錯了。”
“不會弄錯的,絕對不會弄錯的,我似乎都能聞到阿斯哈爾身上的氣味。”
“你就別裝神弄鬼的了,趕緊去報告吧。”
“不!不能去報告,這一報告就壞了大事了。你說他把刀鞘留在這裡,除了告訴我他來過家裡之外,還有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呢?”
“照你那麼說,這個人就是阿斯哈爾,那他也用不著把刀鞘留下,讓我們在這裡胡猜瞎猜吧?他直接進來說不就完了。”
“婦人之見,你也不想想,現在裡三層外三層,把霍牧圍得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嘛,他那是怕給我們添麻煩呀。”
“不管咋說,咱都得幫幫他。”
“說得輕巧,怎麼個幫法?我連他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第四章(20)
正當阿勒騰別克一籌莫展之際,阿依努爾突然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在一旁驚叫起來:“噯!你快來看看,這畫得是什麼?”
“我看看,在哪裡。”阿勒騰別克一把奪過刀鞘,發現在刀鞘的背面果然有一個“U”字形的標記,標記下方還刻了一個不規則的圓。
“好像是剛刻上去的,也就是說,他想告訴我們什麼。可他到底想告訴我們什麼呢?這個標記又是什麼意思呢?”夫婦倆翻過來掉過去地仔細端詳,卻百思不得其解。
“挺像一個馬蹄子的?”
經媳婦這麼一提醒,阿勒騰別克茅塞頓開,他拍幾下腦門子,興沖沖地說:“馬蹄子?對!我怎麼就沒想起來呢,上面的“u”字代表馬蹄峽,下面的圓圈指的一定是天眼洞,沒錯,絕對沒錯,他一定是在說,他現在就藏在馬蹄峽的天眼洞裡,”
“我咋不知道還有那麼個山洞呢?”
“別說是你了,整個牧場也沒幾個人知道。”阿勒騰別克繼而心情沉重地說:“他一定是想和我見上一面。